白雲一愣,估疑地看著赤,美成這樣,活脫脫一個絕世妖魔的男子,她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
看著她臉上的猶豫,赤深知她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嘴角微微一笑,隨即說道:“那時你靈力損耗巨大,還有很嚴重的內傷,而且我也用了隱身術,所以你沒有感到我的存在。”
聽到赤這樣說,白雲似乎又記起千年之前和齊禦天一起生活的時光了。
那一段時光,齊禦天雖然陰陽怪氣,但是還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光,每天他一放學回來,她都會做好飯去等他,可惜那一段時光,過得並不長,他很快就恢複了妖魔的身軀吧……
白雲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向往,隨即又苦澀了起來。
“你似乎比在千年之前,更加糟糕了。”赤微微地說,嘴邊的笑紋,不喜不悲,隻是一抹淡然的平靜。
看著他似乎看透一切的了然神情,和嘴邊那抹平靜的笑紋,白雲心裏的陰鬱,似乎放開了很多。
或許他臉上的平靜,給了她一抹不得不發泄的借口。
就算說出,這人也不會用同情的眸光看著她,那就很好。
驕傲和倔強的她,素來不喜歡別人用同情和憐憫看著她,因為這樣的目光,在孤兒院,已經看到她不想再去看了,雖然恢複了記憶,她心裏許多的想法和牛角尖,都得以平複和舒緩,但就這抹同情和憐憫的眸光,讓她還不能坦然跨過去。
而麵前的赤,似乎是此刻,最適合吐吐苦水的聽眾了。
“我的生命隻剩下了三個月了。”麵對這個有著‘千年交情’的情敵,她淡淡地看著前方,淡淡地說。
沿路除了巡邏的士兵,並沒有其他人,此時,他們身邊更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赤不知道會聽到這一句話,他淡然地問:“為什麼?”
“藍影在我身體中,植入了禦魂珠,我的肉體凡胎,這樣具有巨大力量的遠古靈物,對我隻有害,並沒有益,隻有取出了,我或許能活下去。”
白雲沒有掩飾,徐徐地說道。
赤看著眼前一臉淡然,隱隱透著哀傷的白雲,“你害怕死嗎?”
“在千年之前,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不記得了嗎?”白雲好笑地看著他。
“嗯,當然記得。”就是哪一件事,他都快跟禦斷交了,他居然為了……
他低低在心裏低歎了一聲,帶著一抹淡然的安撫,輕輕地說:“禦魂珠在你的身體中,並不是沒有溢出。”
“嚇?”白雲一愣,難道他知道禦魂珠的用處嗎?
想到那顆讓她苦哈哈,求生不得的靈物,她就頭疼,真想快點移出體內。
“禦魂珠暫時還不能離開你的身體。”赤定定地看著白雲,“你曾經耗盡元神中最後一滴的靈力,而被損害的神魂,需要禦魂珠才能一點一滴地把你的神魂修補好。這個過程需要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白雲先是腦袋一片空白,她還是能記起,當時的她,耗盡最後一點的神魂,身體也沒有半絲靈力,本應該是魂飛魄散,世間上,再也沒有了她的存在。
但是她卻奇跡地轉生,在地球這個和平的空間中出生,並且安然長大。
不然以這樣半是天女,半是人體,在這裏,很容易淪為妖魔的食物,還沒有長大,就被吞食得一幹二淨,活到現在,根本不可能。
“我死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似乎隱隱察覺到不對勁,疑惑地看著赤,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或者嘴裏,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赤平靜地一笑,悠然地看著白雲,“這些東西,不應該由我告訴你,我認為最適合告訴你的人是他——”
他修長手白皙的手指,描繪著美麗的火雲,盈盈向前一指。
隨著他指著的方向,白雲向前一看,看到高大偉岸的齊禦天,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顯然與藍影的對話,已經完結了,此刻是來接他們回去的。
赤和她快步走到齊禦天的麵前。
“禦,我就不跟你回去營帳了,來這裏隻是告訴你,你在人間的事情要盡快辦好,冥獄已經不平靜了……他們都蠢蠢欲動,都想為王。”
赤看著齊禦天的眼神凝重而嚴肅,連嘴角的那淡淡笑紋,都毫不猶豫地隱去了。
成為王者,必定要殺掉前任的王者——那麼禦就會成了眾矢之的,所有有能力的妖魔,都想殺掉他,取代他,從而冥獄新一任的王者。
“我還需要時間,赤,麻煩你走一趟,是誰破了上界用靈力封印起的結界。”這人必定是謀劃已久,就等他在人間轉世為人,力量最為虛弱的時候,發起對人間的攻擊,一舉消滅他,從而統領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