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水族第九任族長,伊瀅的父親暗裏,分別借著苗水朝貢之時,命伊瀅隨貢分別赴去三國,明裏是獻貢,暗中,實是讓三國帝君,皆為伊瀅意亂。
這道碑書,放到如今來看,其實該隻是苗水前任族長的一道離間三國的陰謀。
隻是,彼時,終讓三國帝君,相互之間防了心。
唯一慶幸的是,伊瀅的父親並沒有能活到他的部署成功,也正因此,臨終,他托孤於兩大長老。
而兩大長老卻提前掀起了這場三國的戰役,短短年餘,苗水就占盡三國各十座城池,使三國帝君不得不暫且冰釋前嫌,於鹿鳴會盟後,率軍滅族。
最終,因著苗水內部的原因,使得,伊瀅在三國攻進青寧那一日,以一己之身,換下一撥族民的生。
但,三國帝君,誰都不忍心把帶來這場浩劫的女子就此毀滅。
是以,達成一致,選擇那處三國龍脈的洞穴做為伊瀅的禁錮地。
但,他那懦委無能的父皇,卻始終念念不忘那個禍水一樣的女子,甚至,不惜,製作仿香,來懷念那段伊瀅在夜國的日子。
仿同天香花的香,卻並不是真正的天香花。
知道這一切,是從他父皇的手劄裏。
他父皇應該不會想到,他這樣一個看似溫順不起眼的帝子,會處心積慮地偷看他的手劄吧。
其實,他本意並非是要洞悉這些風花雪月,他原以為,那父皇珍貴如寶的手劄裏,必是有著夜國最機要的事。
譬如,禪位於誰。
想不到,竟是記載著,父皇和伊瀅相處的點點滴滴。
當他最終登基為帝後,在曆代夜帝,每月齋戒的涅龍塔裏,他看到,掛著那幅他父皇不知是故意,還是不願帶走的畫卷。
這副畫卷,他並非第一次瞧到。
第一次瞧到的時候,給他蒼白無光的生命,帶了最大的轉機。
直到他翻看了手劄,才知道,畫卷中姝顏無雙的女子,原來是伊瀅。
這女子,最吸引他的,惟有那雙眼睛,一如,眼前的女子一樣。
他從落地的銅鏡中,看到她往日明媚的眼睛,此時,依舊讓人心動。
原來,這世上,能看到一雙相同的眼睛,都能讓他由著這原因,沒有痛下殺手。
哪怕,她已失去天香蠱,他都不會痛下殺手。
否則,對於這樣一個洞悉他缺點,利用他多疑,施出轉守為攻謀策的女子,他怎會容下呢?
所以,才會賜她一個機會,順從,或者死亡的機會。
一如,他也了解她的弱點。
心軟,以及在意那一人的生死。
那個所謂的交換,實際,她是沒有選擇的。
如果,她的身子和心,不能為他所用,那麼,結果,隻會是死亡。
他的手從她的肩部,滑到她纖細的腰際,低語,帶著磁性:
“朕會在杭京休整三日。從現在開始,你隻有三十六個時辰,可以動手。”
她將手中的鷹符放回袖中,然後,手覆到他的手上,他的心一緊,以為她要做什麼時,她卻將他的手拿開,語音清冷:
“既然夜帝仍是這麼想,本宮答應你,隻是,希望夜帝信守承諾。”
從於城外再見她時起,她就不再稱他為國主,這一聲夜帝,不止有著疏遠,還有著敵意吧。
這句話裏,這份敵意,再是清楚不過了。
“哈哈,當然,如果你能成功,朕會留下一口氣,告訴你軒轅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