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有血色的花朵綻出。
軒轅聿手中的劍刺進她的胸,穿胸而過,狠厲,絕決,就這麼穿了過去。
劍尖,直刺入,她身後,另一人的左胸。
那人,就是意識到不妙,正要上前推開她的百裏南。
血,從她和百裏南身子當中的鋒刃處滴落。
一滴一滴,濺於地。
她的明媚的眸子,再抬起時,僅剩一抹悲涼的意味。
她看著他,手緩緩扶住那劍,他卻隨著這一扶,隻將這劍再深深刺進些許,百裏南的手也在這瞬間扶住夕顏的肩,夕顏的肩沒有一絲中劍後該有的顫抖。
隻是,平靜地,仿若石雕。
而他能覺到左胸的疼痛,這種疼痛,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透徹。
耳邊,是誰的聲音那樣痛不欲生?
是慕湮的,她衝至軒轅聿跟前,伸手扶住那劍柄,卻瑟瑟發抖著,再做不出更多的舉動。
若拔劍,她不知道,夕顏的身子是否承得住。
畢竟,這劍是穿過夕顏的身子,再刺進百裏南的胸口啊。
那麼深地穿透,她不敢拔。可不拔,夕顏的命,終究是會沒了吧。
她猶豫間,卻看到,手裏的劍忽地一輕,一輕間,伴著‘噗’地一聲響起,她回身,隻看到夕顏絕然地將劍從胸前拔出,不帶一絲的猶豫。
劍拔出的瞬間,胸口,仿似有一塊地方就空缺了,有冰冷的空氣蔓進,這些冰冷一如那劍的鋒利,將她血肉相連的某處,硬生生地割斷。
帝王間的江山,果真,容不得的,是兒女的情長。
可,現在的她,穿著夜國的宮服,加上,之前大開城門放進夜軍,並且在他本可以刺向夜帝時不知死活地跑出,想要阻止這一切。
他借著她的身子做擋,借機刺殺夜帝,亦是該的吧。
怨不得他啊。
要怨的,隻是自己,做了太多的‘蠢’事。
她想說些什麼,可,甫啟唇,卻僅是一口鮮血噴出,身子,隨著這口血的噴出,再沒有力氣一樣,她能覺到,夜帝的手愈緊地扶住她,想要阻住她墜落的速度。
但,他的懷抱,不是她該要的。
從來就不是。
他喜歡她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或許能帶給他一些慰籍。
隻是,很快,她的眼睛,就要閉上了吧。
再看不到一切。
陷入黑暗中。
在這之前,讓她再好好瞧一眼,軒轅聿,哪怕,是他將劍刺入她的胸中,她還是想瞧他一眼。
一眼,就好!
她的身子一掙,百裏南的手,隨著這一掙,終是撤去。
哪怕,這一掙,很輕微,很輕微。
眼前,血霧彌漫,她看到,黃昏的夕陽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灑上片片的金暉。
她的手,想向他伸出,快要死了吧,她希望,能死在他的懷裏。
生命,如果隻剩最後一刻,這就是她唯一的願望。
讓她投靠在他的懷裏。
然,她的身子,僅是墜落在冰冷的地上,指尖,微動了一下,卻再是伸不出去。
軒轅聿,為什麼,他那麼冷漠地站在那,連一絲憐惜疼痛的目光都吝嗇給她呢?
為什麼?
‘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也沒有在的必要了。’
誰的話,在她耳邊纏繞地盤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