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邪邪...”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於遜向前走了兩步,跪了下來。膝蓋朝前,腦袋向後,整個人扭曲怪異的不能形容。
接著他緩緩的抬起手,反著手把自己的頭一點點從脖子上拔了起來,放在地上。我清楚的看見他的皮肉被撕裂的整個過程,他動了動嘴“姐姐......”
我終於聽清了這奇怪的聲音,他在喊姐姐。
“曉翔?”我顫抖著叫出弟弟的名字。
那地上的頭竟然緩緩流出血淚,接著他把流著血淚的頭拿起來,放回脖子上,又扯下去放到地上。反複不停的重複這兩個動作。這時操作室的地麵轟然塌陷裂開,地底湧出無數雙幹枯腐敗的鬼手,拉著我的腳腕向下墜去。
“啊!”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感覺自己身體從空中墜落。眼前一片模糊。
刺眼的陽光從玻璃的縫隙透進來,我的動了動已經麻木的四肢。腦中一陣抽痛。
“曉菲,你換換衣服,咱們走吧。”於遜從操作室門外走了進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
我揉揉太陽穴,沒回答。又是這種夢,無論是真是假,這種夢境對於我來說都不吉利,而這感覺太過真實,就像我在經曆盜夢空間一樣,詭譎恐怖。
默默地穿上外套,心裏,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上了車,於遜過來替我係好安全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二十分鍾以後,我們來到我工作的地方——A城南灣殯儀館。
刑警隊的小吳見到我們,向我們點了點頭,麵色沉重招呼道:“郭姐。”
於遜不動聲色的把小吳從我身邊隔開,“別緊張。”
我有種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作為殯儀館的入殮師,我輕車熟路的走到了認領區,悠長的走廊擴大了我鞋底與地麵觸碰的回聲,每一聲都敲在我的心裏,這種鈍痛,隻能咬牙忍住。
蒙屍的白布上有些泥土和腐敗液體滲透的痕跡,我顫抖著雙手拉開白布,赤條條的一具無頭屍體呈現在我眼前。
屍體已經開始分解,因腐爛而產生的氣體充斥著腹部,由於血液開始分解,整具屍體都開始變成紅色。
於遜戴著手套開始翻動屍體,
“曉翔的身體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胎記或者記號?”
“大腿內側,有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形燙傷疤痕,右腿膝蓋處有一寸左右的縱向疤痕,縫過三針。胸口心髒位置有一處紅色胎記,形狀類似A城的地圖,左手有割腕的傷口,十三針。”我機械的答。
心裏倉惶的祈求,我所述的痕跡,一條都不會出現在這具屍體上。
大約五分鍾左右,於遜的聲音響起“曉菲....節哀順變吧。”
我矛盾混亂著,是不是我不說出來,這具屍體就不是我的弟弟?
也許這隻是弟弟和我開的一個過分的玩笑?
他身上每一個痕跡都有著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的回憶,我怎麼能相信眼前這具腐爛變形的無頭屍體就是我那懂事聽話的弟弟?
“姐姐,曉翔不疼,等我長大,我就能保護你了!”
“姐姐,我不想活著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了......”
“姐姐,等我賺了錢,給你辦嫁妝。等我賺了錢,我回家好好孝順你......”
曉翔,姐姐什麼都不想要,姐姐隻想要你回家......
傷心至極目無淚,看慣生死的我實在不需要有人安慰我逝者已矣,我隻想知道是誰如此殘忍的剝奪了我至親之人的生命!
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弟弟,絕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要把我弟弟的死因查清楚,把罪人千刀萬剮!
我雙手緊緊地攥起,昨天包紮好的傷口可能又流出鮮血,掌心一片黏膩。
“於遜......我要求法醫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