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悠暖成為了黑白照片,隻停留在他的記憶,無法觸碰,也無法回憶,因為心,會很痛。
她不在的起始,蘇童童的每天的嘶聲哭泣,公司敗落的從新開始,都讓顧北冥很不適應。
即使忙到日夜不停,每天他也都會抽出四個小時,留給蘇童童。他失去的已經太多了,從前隻認為錢把控在手的那種安心感,已經消失殆盡。
虧欠蘇悠暖的,他用盡所有,補償在蘇童童的身上。
蘇童童其實是悲催的,五歲的時候,她對蘇悠暖的記憶就已經模模糊糊,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媽媽被同齡人嘲笑,才在內心對著她提醒,她有母親,隻是死掉了。
顧北冥剛開始也會對她講很多蘇悠暖的事情,說她怎麼怎麼對自己,而他怎麼對蘇悠暖的,隻字不提,再後來,也不會再提及這三個字。
沒有母親這件事,除了給自己些許的煩惱外,蘇童童的童年,過的還算幸福。
知道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她生命裏的時候,那個女人像是親生媽媽一樣的照顧她,但是她,卻分明的知道,這個女人,替代不了母親的位置。
這個女人叫途安,是顧北冥現在的秘書。
顧北冥在病床上躺了三年,那三年,他一手創建的商業帝國,被內部的股東分割蠶食,僅剩的一點點勢力,靠的就是途安一個人,撐了起來。
顧北冥鼎盛的時期,途安隻是顧氏小小的一個股東,但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對顧北冥的感情。
途安曾經也覺得一見鍾情這種言情小說劇裏麵的戲碼,隻會存在幻想之中,但她第一眼見到顧北冥的時候,她就完完全全的淪陷了。
顧氏敗落後,她利用自己的家族勢力,逐漸成為新的顧氏總裁,就在顧北冥醒來發現公司早已不是自己的時候,途安將股權,又重新轉到他的名下。
即使顧氏,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上市公司,被所有人遺忘角落,途安的這一舉動,也足夠讓顧北冥感覺不可思議。
她愛顧北冥,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看的出來。
顧北冥說,他心已經裝滿了,她說,她可以等。
顧北冥又說,等待是沒有期限的。
但是,蘇童童需要一個母親,他也需要商業夥伴,而這個位置,除了她,也沒有別人。
於是顧北冥將所有的事情攤牌在她麵前,問她願意嫁給這樣的他麼?
途安握緊雙拳,妥協了,即使知道他不愛她,但是至少結婚後,她就一輩子等那個沒有期限的事情。
婚禮那天,顧北冥上台後,司儀活躍著氣氛準備開始結婚千篇一律的環境,途安緊握著他手的手心在冒汗,她很緊張,每個女人來說都會經曆的婚禮,對她來說,太過於重要了,她期待顧北冥將戒指套上她手指的那一刻。
但,在蘇童童跑上來拿出那塊玉佩的時候,途安就愣住了,那塊玉,不止顧北冥熟悉,她也熟悉,那不是蘇悠暖貼身佩戴的物件嗎?她難道沒有死。
一瞬間的信息量讓途安沒有反應,下一刻,顧北冥就衝了下去,會場內一片喧嘩,途安轉頭跟著衝了出來,此刻,她臉上已經沒有一點點的顏色。
終究,她日夜期待的那一步,還是沒有走過去,或者,這就是她的命。
途安離開的婚禮現場,也離開了公司,她決定去旅行,去忘記顧北冥。
她給顧北冥發了最後一條短信:“顧北冥,我知道我終究是等不到你的。不論是八年,還是一生。愛情真是個奇怪的事,一廂情願的人,從來都是認輸的那個。
我會忘記你的,祝,你們,你和蘇悠暖,幸福。”
顧北冥看見這條短信的時候,身邊蘇悠暖剛剛向他講述完這八年她經曆的一切。
“誰的短信?”蘇悠暖仰著頭,問道。
顧北冥笑而不語,快速的在手機上回複,“途安,謝謝你。也祝你幸福。”
回複完後,摟著蘇悠暖,語氣溫純,再不似曾經的薄涼,“我也給你說說,我的這八年吧……”
原來,他們一直互相思念。
原來,我的抑鬱與你的思念總是相互牽連。
“北冥,她,很好。”聽完顧北冥的敘述,蘇悠暖認真的說道。
“是啊,所以,你吃醋了?”顧北冥調笑道。
“我才沒有,”蘇悠暖嬌嗔,語氣是這幾年前所未有的輕鬆,“我隻是覺得,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愛上了你這個冰塊了呢!”
“……或許,是因為,你曾用生命將我融化了。”
蘇悠暖一顫,不再說話。
顧北冥碰起她的臉,“悠暖,曾經我對你做的一切,可以讓我用一生來償還麼?”
蘇悠暖淚流滿麵,輕輕吻上他的唇。
顧北冥,我不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愛上你,也不知道現在你為什麼愛上我。
但是感謝上帝,讓我們在互相相愛的時候,再次相遇。
這次,我們莫負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