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您卻每天坐在輪椅上,這是為什麼?”
秦良皺了皺眉,想讓她不要再戳老先生的痛處。
“這絕對不是因為您貪圖安逸,不想站起來。”孟初語根本不管他,而是看著宋衛國道,“有誰會覺得坐在輪椅會舒服?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
宋衛國一怔,訥訥道:“丫頭,你的意思是……”
“通常來說,一個人在輪椅上時間久了,雙腿肌肉會有一定量的萎縮,所以誰也沒覺得奇怪。”
孟初語一針見血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兩件事發生的順序是相反的呢?”
這時,秦良也反應了過來,試探道:“孟小姐的意思是,老先生的腿……是先有了肌肉萎縮,然後才……”
“不然,誰會覺得長期坐著輪椅很舒服?”孟初語反問。
秦良表情變得呆呆的,像是被她說服了,又像是不敢相信。
很快,他搖了搖頭:“不可能,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肌肉萎縮呢?老先生的腿原本就有老寒腿……”
“當然不是‘忽然’,”孟初語糾正道,“如果是‘忽然’,自然會有人發現不對勁,正因為不是侵襲性的,才會人鬼不知。”
宋衛國沒有說話,麵色變了又變,最終沉如一潭死水。
“丫頭,你是第一個說這些話的。”好半晌,宋衛國才道,“以你的看法,我這是什麼病?”
孟初語搖了搖頭:“未必是病。”
宋衛國目光如電朝她射來,向來慈祥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審視:“此話怎講?”
孟初語卻不說了。
“時間不早了。”她起身朝門口走去,“我畢竟隻是肉眼觀察,可得不出什麼具體的結論,老先生不如再到醫院做個全麵檢查。”
“孟小姐,你……”
秦良還想再問什麼,孟初語卻已經出了門。
走了幾步,她回過頭,又補充了一句:“最好,不要找以前去過的醫院。”
這話已經暗示得足夠明顯了,孟初語也隻能言盡於此。
其餘的,就看他們自己怎麼決定了。
從某個時刻開始,她孟初語在別人眼裏的身份就不再是一個醫生,而是桓家的未來媳婦。
所以,她說什麼、做什麼,都得基於這個身份考慮。
她對宋老先生印象不錯,再加上對方和桓子夜似乎也有交好的意思,所以她忍不住多話幾句。
而更多的,就不該由她來說了。
出了門,朝教堂大廳走去,卻在轉角處看到一道男人的身影。
孟初語頓住步伐,微微騙過腦袋,男人站在角落裏,一隻手撐在牆上,對著牆角說著什麼。
而這張俊朗的側臉,分明就是冷亦寒!
不用說,孟初語也知道那角落裏還站了個誰,當即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冷亦寒。
“初語!”桓未雪見了她,有些激動。
孟初語朝她安撫的笑了笑,再看向冷亦寒時,目光便透出幾分嘲諷:“你們冷家人,都這麼喜歡騷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