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我!”
雨軒差點大聲驚叫起來,晧熙從她身後緊緊地摟住她的腰。還好男主人和村長們早已離去,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她真得卷鋪蓋走人了。
“偷聽什麼呢?”
“沒--沒偷聽,我是剛好路過這裏--”
“親愛的,我跟你開玩笑啦。”
她轉頭看著他這張嬉皮笑臉,臉蛋倏地又是一陣泛紅,結結巴巴說:
“剛才,不--不是故意的……”
“傻丫頭,‘故意’什麼阿?”他狡黠地笑著說,“反正早晚都得看,早點見識下也沒什麼不好嗬嗬!”
雨軒麵孔越來越紅,猶如晨曦中江邊升起的一輪升起的紅日。
“不過,咱們算兩清了。”他突然想誌誠“不過”的口頭禪已是他的了,“我第一次見到你一絲不掛時,嗯,可是故意的哦哈哈!”
雨軒輕輕擰了一下他的手臂,忽然“南朝”“土地”和“鋼鐵廠”在她的腦際裏一掠而過;晧熙攻其不備,一舉抱起她。
“快放我下來!”
“把手放我的脖子上。”
他的口氣正經得令人無法回絕,宛若一個父親嚴肅而又充滿慈愛的命令。她隻得乖乖服從,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你不冷嗎?她發現晧熙隻穿著一件短袖,話到嘴邊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感慨深深地攫住了她,雜亂無章的思緒暫且退居幕後。她想:有錢真好。大冷的冬天在家裏隻穿一件短袖也不必在乎寒意襲人,因為有這些幾千幾萬瓦的暖氣,即便多麼冰涼的心靈霎時間也會如沸騰的熱水一般滾燙起來。她預感到南朝鄉要發生什麼大事,就像滾滾燙水一般!
“親愛的,想好了嗎?”
晧熙輕輕揉一下她的下巴,俯身正要親她的嘴唇時被她舉起的一隻手給擋住了。雨軒這才發現,兩人正躺在他的床上,她的頭枕在他的一隻臂膀上,而他半偎依在她的身上。
“想什麼呢,親愛的?你想好久了,都不敢打擾你。在想裸--”
雨軒坐起來,淡淡的眼神中透射出幾縷驚恐的光芒。晧熙突然歇斯底裏緊緊地抱住她,弄得她的手臂隱隱發疼。她知道,他深怕會再次失去她,很怕很怕的那種。
“在想什麼?告訴我。”晧熙呼吸變得急促不安,“我們一起分擔……”
“沒什麼事,親愛的。”她拉開他的雙手,握緊他的掌心,微笑地說,“我很怕很怕失去你。”
“別說這些。一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裏就發賭,上次你就是這樣離我而去的。”
“沒什麼事。”
雨軒把剛剛“偷聽”到內容告訴了他。
“南朝?土地?鋼鐵廠?”他重複說,“噢--那天,就是我們被抓住的那天,我爸好像有說過什麼‘南朝村拆遷’。”
雨軒也想起來,那天先生確實有說過,她忽然想起母親之前對她說過燕子麵館被開發商看中,可能要拆掉。
“但願我媽不要漫天要價。”她說,“不然吳董事長可能會很麻煩,我媽很難對付的。”
“傻丫頭,你就是這麼善良。”晧熙若有所思地說,“如果真是要建一個鋼鐵廠,見不得是什麼好事。親愛的,你別忘了,汙染--鋼鐵廠必然帶來汙染。”
“但它卻能促進就業,不是嗎?至於汙染,早就汙染了。你是沒見過紅色的小溪和藍色的田地,一個造紙廠和鞋廠就把大片的田地染成了紅藍色。”
晧熙想起他和誌誠幾人曾沿著防洪堤從頭走到尾,走至一村地界時眼下是一片紅藍交織的田地,小溪邊上立著一家造紙廠和鞋廠,規模不大,汙染卻很厲害。聽說兩家廠都是同一個老板,老板是南朝村人。
“沒人投訴嗎?”他問。
“幾個村民跑鎮政府靜坐了幾天,然後被安排到廠裏打工,每月兩千多的工資,對他們來說已經很滿意了。很多人都在爭著到廠裏打工,我媽曾想把自己弄進去,卻連續遭遇失敗,最後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