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季不似北方那樣凜冽,甚至連落葉也少之甚少;即便是同一個地方,比如東縣一中,現在是臘月時節,玉蘭樹下的殘枝敗葉比起秋季時分來竟少得可憐。每天氣溫都在攝氏二十五度左右,農曆春節期間可能會飆升到三十度。這對於喜歡串門外出的人們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晧熙一麵跟著他們兩人往教師樓走去,一麵琢磨著奕瑀的注意。奕瑀的想法不算壞,卻現實得令人打顫。如果真的需要以一條腿的代價來換取雨軒的芳心,他--吳晧熙願意付出嗎?敢嗎?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從剛才一直猶豫到現在。
他轉念又想,奕瑀真是一個心機BOY,萬一林同學賭輸了呢?那他吳晧熙同學豈不是輸得更慘?不但失去了愛情,還失去了一條腿?可是,就如林同學所說的那樣,如果你不冒次險如何能知道裏麵其實是座空城呢?還是請老大到雨生麵前幫他說說好話,順便傳個話:吳晧熙不賭了?
“怎麼?想好了沒有?”奕瑀笑著說。
“我想還是誌誠出麵,幫我--”
“這就對了。”老大滿臉笑容,異常興奮,“就該這樣,我最討厭賭博的,簡直是害人害己。”
奕瑀歎了口氣,不以為然地說道:
“晧熙你應該明白,像吳雨生這類人,你不徹底斷了他的念頭,他永遠都會是你的絆腳石。最終也隻能是害苦了雨軒同學,她一生一世都得在兩個勢如水火的男人之間周旋,一刻也無法消停。你清楚這是件多少痛苦的事情。替雨生做個了斷,對他和對他的妹妹絕對是件好事。”
“奕瑀你不要老是這樣多愁善感好不好?”誌誠說。
“不要說我‘多愁善感’!”他不悅地說,“你簡直就是個老大哥--不,老大哥的忠實奴仆。”
誰也弄不明白奕瑀的話,他不時都會飆出一兩句高深莫測的句子。誌誠不想再說話,一切由當事人自己定奪好了,關他什麼事啊!而晧熙還是下定不了決心。奕瑀說的對,隻有徹徹底底打敗雨生,他才能如願以償地擁抱愛情,擁抱雨軒;最重要的是雨軒--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他不信守承諾呢?”
“你真心以為他會出爾反爾嗎?”奕瑀帶著鄙夷不屑的眼光,說道,“我想你和誌誠心裏都很清楚,吳雨生這種人一向一言九鼎。問題出在你身上,對於輸贏,你完全沒有信心。你怕會輸得一無所有。”
奕瑀一語中的,說得他無言以對。
“究竟怎樣?”奕瑀說,“如果你不想賭,那我就不陪你去教學樓了。我的行李箱還在宿舍呢。”
“求求你們,都到樓梯口,陪我上去好嗎?”
奕瑀湊到他耳根笑著說:
“沒人說要真摔,隨便磕個頭破血流,假裝腿折了--關鍵是讓雨軒跟你上醫院,留住她一夜,就算你贏了。”
“不,最好摔斷了腿,雨軒就得一生一世照顧我,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
“你們都瘋了嗎?”誌誠大聲叫起來,“她們在樓上看你們啦!”
晧熙抬頭往左邊看去,雨軒和天佳正依靠在五樓的走廊邊向她們揮手。看得出來雨軒心情很好--不,見到自己的男人,她抑製不住心潮澎湃。他遠遠就能看清她泛紅的臉蛋,在天佳身旁看到自己的男人當然害羞啦!
快走近雨軒時,他瞥見雨軒身後不遠處驟然間出現一個黑影,很快便浮現出吳雨生那張蒼白的麵孔。他停住了腳步。他想不知奕瑀和誌誠看到了沒有。
雨軒對晧熙突然在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站穩了腳跟,好奇心不覺一湧而上。難道他要送她新年禮物?為了送這個禮物,他特意跑到學校來,一定又得跟吳夫人大吵一架吧?亦或他好想好想見她,因此錯過飛機他也在所不惜?可是他手中除了一疊稿件,似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她雙手牽在後背,走上前一步俯下上半身,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