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2)

手機一直關機,出租屋人去樓空,晧熙喊破了喉嚨、撞碎了胳臂,鐵門依舊堅不可摧。後來他被一眾人架到了派出所。接著他在派出所裏大吵大鬧。待到稍微清醒下來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戰略性錯誤:時間對他而言彌足珍貴。

當然警察不肯放他走,哪怕他跪下去又是磕頭又是抱住警察叔叔的大腿不放。派出所公事公辦,哪怕他要找的女人是女皇帝,他也休想踏出門檻一步。他打電話給奕瑀,求他找林局長幫忙,奕瑀支支吾吾最終還是應承下來。在派出所折騰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七點多他找到吳曉強,求求對方努力回想一下,比如雨軒有什麼異常,言語之間有什麼破綻,她有沒有透露可能去了哪裏?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雨軒的事情,你回去吧。”吳曉強說道。

“什麼?什麼叫做‘不會’?”晧熙抓起他的衣領,吼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她很安全,她需要另一種新的生活。這是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你回學校去吧。”

“混蛋!”

晧熙揍了吳曉強一拳,然後把他按倒在地,苦苦哀求他說說話,可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說出來。晧熙吼一句便給他一拳,直到喊累了,打累了,隻能四腳朝天躺在冰涼的地上,直盯著黑麻麻的夜空。

吳曉強坐起來,擦擦臉上的血珠,帶著滿是感慨的口吻說道:

“放過她吧。終有一天,你發現真相時,你會更愛她。如若你恨她,十年之後你會悔之無及,你定然痛徹心扉。”

“真相?”晧熙大笑一聲,“好吧,隨你們的便……”

吳曉強起身走開了。晧熙孤零零地流著淚水,蒼穹的淚珠滴滴嗒嗒擊打在他的臉龐,跟他的淚水彙合在一起流入大地的縫隙。真相?真相對他來說重要嗎?他深深感覺到這一次別離跟上次完全不一樣,今天他真的失去了唯一愛著的女人,永遠也挽不回來了。

起初晧熙還以為雨軒是在開玩笑。她在捉弄他,跟他玩一個遊戲。他知道不少女生很喜歡玩這種“失而複得”的鬼把戲。此前自己也想玩一下,比如發條短信給雨軒,跟她說“寶貝,我不愛你了”,猜猜她會不會著急得跳起來。

那一刻晧熙是帶著歡愉的幸福感跑出校園的,至於那封信--當然非常珍貴,老大哥自然會替他好好保管。但是,當他在出租車平靜下來,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上心頭:那張白色的信紙似乎隱藏著絲絲的淚痕。那種熟悉的視覺還留在另一封訣別的信裏--晧熙越想越覺得觸目驚心,是否該打個電話?糾結一陣後,他鼓起勇氣掏出手機,然而雨軒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她一定是在考驗他,正跟那兩個宿友躲在出租屋門後看他出糗呢。可是從上個星期相聚之後,她似乎有些不對勁:話似乎少了,笑容也少,而且笑得似乎很勉強。對,是那麼一種應付式的表情,所有的動作、言語和情緒都帶有應付的影子,就連在酒店裏他們第一次親吻各自的那個部位也充滿應付的成分。

晧熙嚇得手機掉在腳下,一時不知所措。他咬緊牙關,撥打超市的服務電話,那才是晴天霹靂:吳雨軒三天前辭職走人了。

走了?不,雨軒想給他一個意外。她找到一份更好的新工作,純心想給她男人一個驚喜。一個驚喜,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在團圓村的出租屋樓下,他拚命地喊著雨軒的名字。後來房東終於不堪其擾,從樓上傳下話來:吳雨軒搬走了,離開廣州啦!

晧熙一臉無辜,既是不解又是慌張,趁著有租客開門出來他鑽了進去,接下來便是撞門、踢門,神經質大喊大叫,後來就被架進了派出所裏。

那天雨夜,他拖著沉重的身子癱坐在雨軒曾經住過的出租屋樓下。吳曉強已經說得很清楚,雨軒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什麼意外、什麼遊戲,統統都是狗屁!不指望等來雨軒的身影,晧熙隻求老天保佑她的兩個宿友能從他身前一閃而過。他要緊緊抓住她們不放,從她們嘴裏摳出所有與雨軒有關的消息。

黑黑的大老鼠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剛要伸手去抓,這隻該死的老鼠拖著鼓鼓的肚皮慢悠悠走開了。晧熙苦笑一聲,輕輕哼起歌來,又哭又笑又唱:“真的愛你”……

第二天早晨,一個滿身齷齪、散發著臭味的男人“啞”的一聲喊住了推門而出的吳曉菲。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掄起皮包擊打他的腦袋。

“雨軒……”

“媽啊!是你--吳晧熙!”吳曉菲瞠目結舌,一時半會說不上話來,“是你啊,昨晚我還以為是哪個瘋子。”

“雨軒……”

“需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診所就在附近?”

“雨軒--”

“夠了,她都決定拋棄你了,你還喊著她幹嘛?”

“不準你說‘拋棄’,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