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林就是個收錢的，雨軒隻管在櫃台裏頭按價結賬就是了。在她的眼裏，這裏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酒吧，跟酒店那邊的酒吧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地方大了許多，人也多了許多，自然更瘋狂了許多。可是老林說要是運氣好的話，她一晚便能賺到幾千甚至上萬元，她幹什麼呢？難不成收銀員也有分成？應該有吧，不然她還能幹什麼？
等到有顧客來結賬時，雨軒終於明白老林為什麼能賺那麼多了。一個胖子刷卡消費了十四萬！雨軒顫抖地按著POS機，單單一瓶葡萄酒就一萬元！一萬元啊！
胖子色眯眯地盯著她看，接著第二單是十七萬，第三單是十萬……雨軒完全驚呆了，終於明白陳老板為什麼那麼有錢，原來錢是這樣賺來的。吳伯桀董事長要是活著，一定會氣得直跺腳：搞什麼鋼鐵廠，直接開個酒吧得了……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了晧熙，一陣悲戚感襲上心頭。
“克新是做什麼的？”她趕快轉移思路，問旁邊的一個年輕同事道。
“是這樣的，吳經理。”小女生回答說，“我不知道克新哥是怎樣跟你解釋的，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員。說得直接點，他就是個端茶倒水的。他警告過我不能對你說出實情，但我覺得必須誠實。”
她走開去給客人倒酒，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子捏著她的屁股，然後往托盤上扔了幾張紅色的人民幣。折回櫃台後她向著雨軒晃著手中的人民幣，說道：
“有時賺錢就這麼容易，有時卻難得很，這得看運氣。但小林姐運氣就不錯，她總能釣到大魚。她建議我過年後去豐個胸再回來幹，我哪裏有這個錢。克新哥有時運氣也很不錯，要是有哪個富婆摸了一下他的屁股，他賺得比我還多。你知道那些香港富婆比男人大方多了。”
“你叫什麼名字？”雨軒深吸一口氣，突然被一股煙味嗆得飆出幾滴眼淚。
“你叫我小雨好了。我隻能告訴你這些。”
“你今年幾歲了？”
“吳經理，你問我這個幹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跟克新哥有一腿？”
“不不，我沒有惡意。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
“沒關係。克新哥挺照顧我的，為我擋過不少酒呢，而錢卻是我賺的。我很喜歡他，很想跟他上床幹那個。但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說他早就有喜歡的人。原來就是你。我還想著要是碰上麵得好好修理這個女人一頓。哪知這個女人就是你。吳經理不修理我就阿彌陀佛啦。對了，我今年十七歲。”
“十……”
雨軒突然間百感交集，小雨會不會是自己的一個替身？或是她未來的寫照？這時小雨叫了一聲“他來了”，興奮得十指摳著下巴，癡情望著一個向她們跌跌撞撞走來的年輕男子。
“他是誰？”雨軒笑著說，“是你的夢中情人嗎？”
“吳經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忽然跌倒在地，小雨感歎了一聲，“吳經理，你應該傍上這樣的男人，好好做他的情人，而不是吳克新的什麼老婆。我就沒這個命，看來我真得去豐胸，再去整容，陳大少爺才會多看我一眼。”
“陳少爺？”
“啊，你不知道？陳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陳董事長的獨子，我們的陳旻威少爺。陳旻威，聽好啦：陳旻威。即便不給我一分錢，能跟這樣的男人上床也是上天的恩賜。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雨軒幹笑了一句，盼望著時鍾趕快劃過四點，她就可以下班了。陳大少爺趴在櫃台上，吐著濃濃的酒氣，催促收銀員趕快把帳單打出來。雨軒緊張得手忙腳亂，每個數字重複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