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事兒回頭我得跟我們家玉海商量一下。”豫梅把張玉河引到一邊兒。
“不用了,我剛在村委會給老四打過電話了。雖說這回到咱們村兒的就六個老師,可咱們村兒家裏有空房的可不多,我們幾個村幹部家裏都住不下了。這老頭兒老太太五一不是搬到老大家去了,東院那兩間不就空下了,老四是老黨員又在鎮上上班兒,得帶個頭兒為村兒裏著想。再說,這回不白住,每個月鎮上還給二十塊錢,你那房子空著不也是白空著。”
“誌田,走,讓你四嫂子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張玉河轉向後麵的劉誌田,豫梅也趕緊招呼著,“劉老師,您往這邊兒走。”
豫梅帶著倆人穿過月亮門來到東院,“劉老師,您看著點兒,別讓它咬著您。”豫梅發現家裏的柴狗一直圍著劉誌田,扒著它的褲子往身上躥。
“沒事兒,嫂子,您叫我誌田就行了。這狗估麼著老撒著吧,看著不咬人。”劉誌田跟著豫梅來到東院,這個院子不大,就兩間平房坐北朝南,從窗戶上脫落的油漆可以看出房子還是有些年頭兒了;院子的中間是個小菜園,裏麵還架著兩架沒拉完秧的黃瓜,靠著南牆堆了一些碼得整齊的木頭跟樹枝,東南角兒用磚砌了個小房兒,估麼著是茅房,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南牆外那又高又直的大青楊。
豫梅取下門鼻兒上的鎖頭,推開門把倆人帶到外屋地,“這是外屋地,這缸是盛水的,老頭兒老太太平常都跟我們一塊兒吃,平時就倒水燒燒炕什麼的。”豫梅一邊說著一邊撩開裏屋的門簾,“這是裏屋,老頭兒老太太用得著的都搬走了,也沒留下什麼,回頭我再收拾一下。”
“不用了,嫂子,到時候兒我自個兒收拾就行了。”劉誌田看著這不太敞亮的屋子,可能是窗戶有日子沒開了,屋裏還有一點兒返潮的味兒。正對著門的牆上貼了一張毛主席像,主席像下麵是一個寫字台,上麵放了個茶壺和幾個茶杯,兩邊各有一把木頭椅子;屋子的前簷(靠著窗戶)是一個大通炕,炕上鋪的席子上略微有一層浮灰,炕的東邊靠牆是一個鎖著的櫃子,邊上立了一個小炕桌;屋子的後牆靠了一個半身高的朱漆大牆櫃,上麵除了一個放滿照片的鏡框就沒什麼了。
“二哥,劉老師啥時候搬過來?這幾天我好把這屋子收拾一下。”
“嫂子,我這禮拜天才過來,您把您用得著的都收了就行了,其它的到時候兒我自個兒收拾就行了,我們人多,幹活兒也快。”
“這炕有小半年兒沒燒了,這兩天我給您燒燒,回頭別把身子睡壞了。”豫梅掀開炕席看了看。
“他四嬸,這活兒你就讓他們自己幹吧,再說了,這小子年輕,火力壯。”張玉河一邊笑著一邊用手拍了拍劉誌田的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