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夏寒一人之下,夏氏集團盡在夏寒的掌控之中的時候,夏寒最為厭煩的就是夏氏集團那些無用而繁複的董事會。
集團業務盡數有夏寒掌握,哪裏獲利最多,哪裏投入巨大卻損兵折將必須止損,哪些新興的領域商機無限有利可圖。
這些都像筆墨印刷在白紙裏彙編成書一樣,統統都清晰地印刷在夏寒的大腦裏。
可是,董事會?
不僅要花費他寶貴的時間親自參加,還得給坐滿了會議室,滿腦子都心懷鬼胎的董事們解釋最近的業務數字。
而且雖然次數不多,但偶爾夏寒的行事動作得受到董事的質疑。
夏寒對這些無用的會議,著實厭煩得很。
但今時不同往日。
夏寒自找麻煩,為了解開一時的困局,輕信周依,把周依這個大蠱毒引入了夏氏集團。
結果,周依使三兩個手段,就把夏寒架空。
夏寒沒有錢、沒有權、沒有人,一著不慎,竟然成了一個“三無”人員。
這還不算是最荒謬的。
最荒謬的是,對原先對夏氏集團了如指掌的夏寒,竟在要在他最厭惡的董事會裏,從彙報經營數據的集團首席財務口中才得知,周依竟然動用了周氏集團將近百分之五十的資金,購買了一批珠寶原材料。
更過分的是,一轉頭,周依就把這批珠寶原材料以低於市場百分之二十的資金賣了出去。
夏寒的夏氏集團的資金也不是憑空從天上落下來的,夏寒聽了集團首席財務的彙報,怒火從胸口燒遍全身。
辦公桌下緊握的拳頭青筋畢露,恨不得立刻把周依找出來,扒皮煎骨。
董事會上的其他董事聽了首席財務的彙報,也是群情沸騰。
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把夏氏集團的江山交到夏寒這個毛頭小子的手裏,原本就不是人人都心服口服。
不過看在夏寒一直一來的表現還算可以,放入他們口袋裏的錢每日增加,他們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現在看來,夏寒這個小毛頭難道是真的以為夏氏集團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夏寒隻能故作深沉,強行壓下心裏的對周依的憤恨,迅速地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把滿屋子不滿的董事安撫下來。
夏寒冷眼看著炸開了鍋會議室,等那些激動的董事說得差不多了,才猛地占地來,用手用力地一拍桌子,冷聲道。
“我夏寒辦事,各位還信任不過嗎?”
夏寒的話說完以後,董事們才似乎忽然想來了夏寒的手段,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董事會好不容易結束,夏寒滿腔怒火地來到了周依的總統套房,被周依的保鏢攔在門外。
周依透過總統套房的監控看到門外夏寒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一陣快意。
由著自己的保鏢又跟夏寒糾纏了一會兒,才吩咐保鏢放夏寒進門。
終於看到了周依以後,夏寒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才進門,就把周依放在桌子上的,剛剛倒好的紅酒一掃在地。夏寒質問道:“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周依知道今天是董事會的日子,不用夏寒細說,周依猜也能猜到,自己拿夏氏集團的大錢去買珠寶原材料,又低價賣了出去的事情,夏寒終於知道了。
但知道了又怎樣?
周依並不在意打碎了的酒杯,無視夏寒的怒火,從吧台裏又拿出一瓶新的紅酒和高腳酒杯。
“啪”地一聲把酒瓶打開,把鮮紅的酒液慢慢地倒入酒杯,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哦,你說的是什麼事?”
周依決心不讓夏寒好過。周依憑什麼讓夏寒好過呢?
周依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夏寒這個狠毒的夏家少爺,在她懷孕的時候還苦苦相逼,害得她瘋狂逃跑,還出了車禍被車撞,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這可是周依的孩子,是夏寒的孩子啊!
結果呢?周依被車撞了就被車撞了,周依的孩子沒有了就沒有了。
夏寒絲毫沒有任何的悲傷。夏寒根本不大她的孩子當人,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每天在周依的眼皮子底下,和珞瑜楠卿卿我我。
真是可笑。
珞瑜楠不過是在片場裏吊威亞出了個小小的意外而已,夏寒竟然自以為像個超級英雄似地飛身去救。
周依恨,恨為什麼珞瑜楠總是這麼幸運,恨那條威亞為什麼不早一步出意外,好讓夏寒來不及救她,恨珞瑜楠為什麼沒被摔死。
周依恨自己思慮得不夠周全。
要是威亞事故她能籌劃得更嚴密一些,說不定,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沒有珞瑜楠這個人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