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暗自責備自己,怎麼就還對這個管家抱有一絲希望了呢?要知道這個翟府裏的傭人,都是人前人後兩幅麵孔,是從心底裏看不起她這個從國外回來的人。
早知道,還不如按著最初的設想直接逃跑來的爽快。
屋外並沒有人把守,隻有一個傭人守著,另一個將碗碟端進來守著她用完餐後,就同門外的傭人一同離開了,門仍舊落了鎖,從裏麵根本無法打開。
段錦瑟開始在房間裏踱步,思考著該如何出了這翟府。
第一步自然是離開這二樓的房間,她走到窗邊,四下望了望。
很好,這個房間正對的恰好是自己這幾天來回走動的花園,隻要順著花園往北走就能順利出去了。
隻是這裏是二樓,要怎麼才能安全無虞的到達一樓的花園呢?
段錦瑟開始在房間翻找,竟然沒有發現一根繩子,難不成她要直接跳樓?
她搖搖頭,按著自己這身手,跳下去不死也斷了腿,有些沮喪的坐到了床上,雙手撐在床單上,入手是柔軟順滑的觸感,她腦中靈光一閃,猛地站起身來從鬥櫃中拿出了一把剪刀,開始裁剪床單。
段錦瑟又快又猛的將淺藍色條紋的床單剪成一條條細布,然後把它們用死結串了起來,又使勁拉了拉,看會不會鬆動。
嗯,很好,非常結實!
她滿意的點點頭,四處打量了一番,最後把繩子的一頭係在了床尾。
此時,正是午休的時間,傭人們也幾乎都在房間裏休息,很少有人會到花園裏來。
段錦瑟小心的打開窗戶,謹慎的看了看外麵確認安全後才將床單係成的繩子放在了窗外。
她深吸了一口氣,踩著凳子上了窗台,手牢牢的拉住繩子,試著慢慢的往下滑動。
這樣的方法,比她想象的要有難度許多,她順利從二樓落地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手也被勒出了血痕。
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總算是安全的下來了。
段錦瑟不敢掉以輕心,沿著早就查探好的路線,一路狂奔不敢停歇,終於走出了翟府的大門。
段錦瑟擔心被管家發現了追來,就算出了翟府也不敢輕易掉以輕心,一路往段家的方向跑著,直到快到主路才看見一輛黃包車,急忙招手。
那車夫聽見召喚,熱情的拉著車過來問道:“小姐要去哪裏?”
段錦瑟迅速的坐上車,因為奔跑而不停喘著氣:“快!去去西祠胡同!”
車夫一聲吆喝:“好嘞!”腳力強健的跑了起來。
段錦瑟這才微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呼出一口氣,抬手擦去臉上的汗珠。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此時風起,有些微微的涼意。
一路往西,她下了車,從提前準備好的錢袋中摸出兩個銅板遞給車夫,便朝著胡同最裏邊的段宅跑去。
推門而入,房間仍舊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從前的溫暖愜意,那些熟悉的家具都已經被搬空了,隻有夏日的風穿堂而過。
一樓看起來並沒有人,她急忙往二樓找去,或許父親正在他的房間裏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