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何況現在才還沒進十一月呢,我穿著小毛的褂子,走走都是一身的汗,”李靜宜笑著在蘭氏對麵坐了,“不知道三位舅舅身體如何了?今年過年可回來?”
“你大舅舅三年任滿,回京之後就要看吏部怎麼安排了,你二舅舅這去河南才一年多些,隻怕是不會回來了,”蘭氏笑著跟李靜宜說著家裏的情況,越發覺得田氏的話有些過了,這挺通情達理的嘛。
“大舅舅要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過年的時候我過去給舅舅們拜年,”這是今天李靜宜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要是大舅舅這次能夠留在京城就好了,山東雖好,到底是遠了些,離鄉背井的,吃住跟咱們這裏都不一樣,”
這一點蘭氏是深有同感,“外頭我沒有去過,不過你大舅母頭一年去,可受了大罪了,後來連醬菜都叫從京城捎呢,直到第二年,才漸漸習慣了,還寫信回來說過的好呢!”
“不過你三哥哥過年就要成親了,若是都在京城,那就最好不過了,隻是這朝廷的人事,不是咱們這些女人能過問的,”丈夫為了梗直不太會變通,在禦史台淨得罪人了,蘭氏又勸不聽,也不敢十分勸,若是秦家大哥能回來,總歸是有個管得住他的人。
蘭氏口裏的三哥是秦唯甲的次子,李靜宜知道他自幼便跟蔣家女兒定了親事,“婚事定在明年,是想三表哥中了舉人,雙喜臨門?”
李靜宜這位三表哥定的是世交蔣家的女兒,前年蔣小姐母親過世,不得不守了三年的母孝,因此婚事一直拖到至今。
連老三明年下場都知道?蘭氏心裏暖暖的,暗道這個外甥女比錦陽長公主這個表姐要懂人情世故多了,“我們是這麼想的,就看你三哥他爭不爭氣的,能中最好,若是不成,親事也得趕緊辦了,咱們總不能叫人家蔣姑娘一直等著不是?”
“舅母說的是,我前些日子還跟母親商量著擇個天氣好的日子請舊交過來坐坐呢,到時候我給蔣家小姐下個帖子,記得以前我跟她還是在大舅舅的壽宴上見過一回呢!”
這主意不錯,若說李靜宜跟以前有什麼變化,蘭氏現在已經感覺出來了,但這變化著實有些叫她奇怪,李靜宜不是因為珠洲的事性子變的孤拐難相處了,反而是比以前周到跟細致,更加的討人喜歡了。
李靜宜都開了口,蘭氏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她掩口笑道,“靜娘這個主意不錯,你下帖子,蓁娘再沒有推辭的道理,”
她向一旁的錦陽長公主道,“殿下是不知道,咱們兩家原本就是幾輩兒的交情,以前小的時候,還不是常來常往哥哥妹妹的叫的挺親的?這兩個孩子一年年大起來,竟然都害羞了,蓁娘便再不肯往咱們府裏來了,”
錦陽長公主也覺得李靜宜的主意挺好的,“蓁娘以前我也是見過的,是個安靜的孩子,她剛守完母孝,在家裏悶了這幾年,出了孝又要繡嫁妝,隻怕也沒功夫好好出來舒散舒散,靜娘就做回東道,叫蓁娘出來轉轉,隻當是陪陪我了。”
蘭氏原就挺喜歡這個未來的侄媳婦的,錦陽長公主都發話了,她自是無有不應,“若真是這樣,就叫薈娘,薇娘跟蓉娘都一道兒過來,等那天啊,將殿下您給圍個密不透風!”
“那太好了,我也難得被人圍一回,”錦陽長公主沒想到女兒一回來,自己的生活居然熱鬧起來了,笑道,“既是靜娘你要請客,那我可不管了,你隻管自己安排去,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被人笑了,可不許找娘來哭!”
李靜宜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燦然一笑道,“這個母親可難不到女兒,您不管我,還有良公公跟朱姑姑呢,難道您舍得下令不許她們幫女兒?”
“便是殿下下了令,小的也是不能從命的,小的可是舍不得縣主受累,”良公公滿臉的皺紋笑的如一朵菊花,在一旁湊趣道。
“還是公公最疼我了,”李靜宜得意的衝錦陽長公主一笑,“有良公公在,便是女兒什麼都不做,也是萬無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