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李氏快一年在府裏都抬不起頭,丈夫也不再往她院裏來,現在好了,兒子爭氣,這田家的天就變了,她昨天將丈夫的兩個寵妾提腳賣了,大家也隻管說幹得好!
“你祖父今兒倒是回來的早,我等你的時候聽門上說,你回來就叫你過去呢!”李氏對公公心裏沒有半分尊敬,一拉田超的胳膊道,“你晚會兒再去,娘跟你有話說,”
田超對自己母親也挺無奈的,他掙開李氏的手臂,“兒子回來得先跟祖父請安,”
田超怎麼會不明白母親心裏是對田家人生出了不滿,可想到自己的打算,他又覺得不能叫李氏這種情緒再變本加厲,“母親有什麼事咱們晚些時候再說,我還是先見祖父吧,他找我一定有事要說。”
李氏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能有什麼事?肯定是你的前程,娘都問了,像你這樣的,一準兒是進翰林院,這以後你們祖孫雙翰林,可是一樁美談。”
隻可惜田家幾兄弟沒有一個爭氣的,若是自己嫁的男人能跟兒子一樣出息,一門三翰林,才叫風光呢!“娘可是有正事兒跟你說,”
李氏伸出巴掌在田超麵前晃了晃,“你才今天有幾個過來提親的?五個!還都是有名有姓家的姑娘,那個彭家,一母嫡出的兩姐妹,叫咱們隨便挑呢!”
從放榜之後,過來說親的沒有二十也有十幾家了,田超不知道李氏說的是哪個彭家,“娘覺得好?兒子怎麼不這麼看呢?若是兒子下場之前他們上門,不說姐妹隨便挑,隨便哪個嫡出的小姐,咱們田家都會感恩戴德,”這會兒敢上門提親的,家世都是一些頗能拿出手的,若擱在以前,是看都不會多看田家一眼的。
“這不是我兒子中了探花了嘛,”李氏對這些捧高踩低的作法已經見怪不怪了,左右最終得實惠的是她跟兒子,“除了彭家,咱們宴客的時候,袁侍郎夫人不也來了麼、我看她的家的那個綺娘就挺好的,生的好不說,”
李氏聲音低了些,“袁侍郎夫人可是江南蘇家的女兒,當初她嫁進袁家,可是十裏紅妝,我院子的嬤嬤跟袁家的媽媽聊天,說是蘇夫人的嫁妝,隻留給自己生的兒女!”
蘇夫人膝下也隻有一兒一女,加上袁侍郎是吏部侍郎,可可是是一樁上等親事,李氏心裏已經認定袁家了,“那綺娘,可是入過小選的!”
入小選的人多了,不是自己喜歡的,有什麼用?田超不欲與李氏多說這些,緊走一幾步,“我去看看祖父有什麼事,母親您先回去吧。”
田翰林感覺這幾日的生活,才又回到了曾氏一族未敗之前,他依然是春風得意,被人敬重,區別就是以前是因為他,現在是因為他有個成器的孫子。
“今天在春風樓可寫了什麼詩?”田翰林看到田超進來,撚著胡子一指已經鋪好的書案,“寫出來給我看看。”
田超也不推辭,走過去一徑將自己在春風樓裏寫的詩提筆寫了,隻是後來他跟鄭智捷鬥氣又寫的三首,沒有寫給田翰林。
田翰林將孫子寫的詩仔細品了,又叫田超將杭琪、江岩和鄭智捷等幾個早有才名的進士的詩寫給他看了看,“你這三首,比不上杭狀元的老辣,也沒有鄭傳臚的靈氣,卻也不失為佳作,”詩作成這樣,也算沒有丟了探花的名聲。
“坐吧,”田翰林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待田超坐了,“你的前程麼,我打聽了一下,大概會叫你去翰林做個編撰,”
狀元榜眼探花,基本都是條路,田超點點頭,等著祖父往下說,“之前咱們說過錦陽長公主府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幾日過來與你提親的不少,裏頭頗有些不錯的人家,想來你娘已經跟我說過了,”
孫子中了探花,田翰林勢必不會再去想什麼贅婿的事了,“我覺得袁家姑娘就不錯,袁侍郎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袁家在江南也頗有聲望,蘇家也是江南大戶,”比起來,他們田家根基反而淺薄的很,“有袁蘇兩家在,你的前程也有了保證。”
田超搖搖頭,“孫子聽說那袁家姑娘今年才剛十五歲?”
“你不過比她大五歲,剛合適,”田翰林不覺得十五有什麼,多好的年齡。
“蘇家袁家確實都是世家,但是這兩個家族世代書香,子弟眾多,賢能者輩出,便是今科,也有袁家跟蘇家的進士,祖父覺得他們能幫孫子多少?”田超倒了盞茶給田翰林,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