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秦唯丁覺得妻子的是非些不妥,“畢竟茜娘是王家的媳婦,還是長媳,哪有長久不在公婆身邊盡孝的?還有伯雅,也要她照顧”
蘭氏冷笑一聲,“老爺還不知道呢,昨天妾身跟大嫂過去探病,親家太太已經賞了自己房裏的丫頭給姑爺,都已經有了身孕還在親家太太床邊盡孝呢,說是替咱們茜娘呢!”
通房丫鬟有身孕的事,在大夫人跟三太太眼裏挺嚴重,但在秦唯甲兄弟耳中,還不及王家的態度叫人憂心,秦唯甲看著弟弟,“便是那賤婢生了兒子,也不過是個庶出,能有什麼作為?隻是王寒山竟然當著你嫂子跟弟妹的麵升了那賤婢做姨娘,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見弟弟還在猶豫,秦唯甲又道,“還有王家洗女的事,太過聳人聽聞,即便茜娘這胎是個男孩,可焉能保證她下一胎還是男孩兒?便是咱們茜娘生的是男孩,妾室生出的是長女,這種拿子嗣換富貴的作法,也不是君子所為!”
秦大夫人實在受不了秦唯丁的糊塗性子,“三弟一向最重清名,可曾想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家洗女的事終究有一天會被人知道的,到那個時候,世人又會怎麼看咱們秦家?三弟難道要為了王家,賠上咱們整個秦家幾代的名聲?叫你大哥,你的侄子們被人放在嘴裏議論是非長短?”
在秦唯丁眼裏,女兒自然是沒有秦家的聲譽跟他的清名重要的,但秦茜娘到底也是他的長女,這些日子秦茜娘住在家中,日日過來給他請安,秦唯丁看著原本嬌俏乖巧的女兒瘦的隻剩一個大肚子,也是挺心疼的,但女人出嫁從夫,便是夫家要了她的性命,做人妻子的,也隻有引頸就戮的本分。
“這事咱們還要問問茜娘,畢竟她是王家人了,若是她願意,這畢竟是人家王家的事,何況現在並沒有實證說王家真的做了洗女的事,萬一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呢?”
“茜娘說了,要是孩子沒了,她也不活了!”
蘭氏聽丈夫的口氣,就知道他是下不了決心,她不跟秦唯丁糾纏王家到底有沒有做喪良心的事,她現在隻想先保住女兒,“老爺,咱們並沒有要跟王家怎麼樣,隻是親家老太太跟親家太太身體一直不好,咱們茜娘這個樣子在王家,實在是給她們添麻煩,等孩子生下來站住了,咱們親自送茜娘回去,哪怕是叫我過去給親家磕頭賠罪都行!”
秦大夫人快被這個小叔氣死了,“是啊,左右王家那邊不也有通房姨娘的在嘛,”
說到這兒她冷冷一笑,“叫個通房丫頭替主母盡孝,哼哼,呂太太也是好福氣!”
秦唯丁是最重規矩的,大夫人這話一說,他立時聽不得了,自己女兒再不在府裏,那也是府裏的長媳,這妾室通房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如何能到長輩跟前服侍?“簡直太過分了,那咱們就先留茜娘再住上幾日吧,至於後頭的事,咱們跟王寒山再商量,”
按道理出了這樣的事,王文卿應該一早就來見自己了,怎麼就一直沒見他露過麵?秦唯丁有些想不通。
秦唯丁迂腐單純,秦唯甲可不是他,“你放心,王寒山隻怕不遠了,我就一句話,咱們秦家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那也別在京城呆著了!”
當初秦嬪被禮聘入宮,蹉跎了一生,祖父母有多傷心秦唯甲是親眼見過的,君命不可違,他們做臣的甚至連怨都不能怨,但是王文卿,可不是先帝!
想跟秦家掰腕子,王家還差得遠!
承恩伯府大公子在給妻子做百日祭的時候竟然逼奸小和尚,還馬上風死在了慈雲寺,這故事既香豔又詭異,一日不到,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尤其是當時王彰在慈雲寺出事的時候,恰巧新科進士們在四明山開文會,下山的時候碰個正著,沒兩天,幾位還沒有收到委任的進士老爺,便聯名上書,彈劾承恩伯府,隆武帝更是連將王國耀傳到禦前都沒有,直接一道聖旨下來,傳了五代的承恩伯,便這麼被朝廷給收回了。
被同時收回的還有禦賜的承恩伯府,王國耀灰頭土臉的帶著一眾家眷在幾乎半城百姓的圍觀中出了他出生跟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府邸,雖然王家在別處還有宅子,可是那些地方,如何跟這禦賜的伯府相比?
“老爺,”王國耀最寵愛的姨娘是一點兒也不想走的,陳夫人被送到了鄉下,這家事王國耀就全權交給她了,她還沒有享受幾天伯夫人的風光呢,就成了個平頭百姓的小妾,“您就不能去求一求咱們的美人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