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太監走了,唐閣老疲憊的撓撓稀疏花白的頭皮,“皇上這陣子聖體確實不如以前,”以前隆武帝可是一位極勤政的皇帝,但這兩個月,光罷朝都好幾回了,雖然跟先帝成月成月不上朝比起來還是強太多,但比起他自己,可是懈怠多了。
在值房當值的翰林院兩位編撰聽到唐閣老擔心皇帝的身體,也是一臉的憂心,“是啊,五日前送過去的折子還沒有回來呢!”
不但不早朝,他還怠工,這可不是好現象,“如今群龍無首”
內閣裏一直沒有個首輔大人,隻要有一件事,兩班人馬都要扯皮半天,皇上再怠工,這許多事情就擱置下來,真真是誤國誤民。
小太監走的快回來的也不慢,才半柱香功夫,又折回來了,“唐大人,奴婢聽說,”
“聽說什麼?皇上龍體如何?”唐浩看著小太監青白的臉,一顆心高高提起。
小太監搖搖頭,“不是這個,是剛才奴婢聽說宮裏有人拿了皇後的令牌,出宮請恩義侯去了!”
“啪嗒!”有人不小心將手中的筆掉在了地
“這都什麼時候了,皇後竟然要宣外男入宮?”有年輕氣盛的翰林已經喊了出來,“不成,閣老,這不合規矩!”
唐閣老已經從炕上跳了下來,他抓過放在炕角的帽子戴在頭上,“去,往宮裏通報一聲,就是唐浩請見皇上!”
唐浩可不是任事不懂的翰林,這若是沒有大事,皇後娘娘怎麼敢將雲馳將宮裏宣?隻怕是皇上那邊不好了!
想到這裏,唐浩已經後背是汗,他暗罵悔氣,怎麼在自己當值的時候出這樣的事,但又不覺慶幸,也幸虧自己是在宮裏。
“你們都跟我去,到時候聽我的吩咐,”唐浩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了,曾氏之亂他也是經過的,還不算沒有主意,“誰也不許猶豫,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已經年近六旬的老尚書混濁的眼珠子瞪的圓溜溜的,發著不容置疑的寒光,幾個當值的翰林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紛紛開始披鬥篷戴帽子。
王太醫是被小太監連抬帶架搓弄到宜清閣的。
這些小太監們都知道今天的事隻怕是不能善了的,尤其是他們命比草還賤的閹人,將來貴人們一個遷怒,迎接他們就是被滅口的命運!
但有一點他們還是明白的,若是皇上能安然無恙,沒準兒這也就是一盤風流賬,他們興許還能躲過一劫,不然的話,隻怕今天在宜清閣裏的太監宮人們,都是殉主!
等王太醫一進宜清閣,看到滿殿的鶯鶯燕燕,嚇的忙將頭低了下去,就聽內室有人喊道,“太醫到了沒?快將人帶進來!”
乾清宮和坤德宮離禦花園都有一段路程,雲後怕隆武帝受不住顛簸,便直接將人抬回宜清閣了,她一邊命人給隆武帝搓著已經凍硬的四肢,一邊焦急的等著太醫還有雲馳,經過這次的事,皇帝隻怕要大病一場了,內裏會不會虧損,還不好說,“來人,出宮去請皓然先生!”
王太醫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麼一副情景,他強壓狂跳的心,上前給隆武帝請脈,可那若有似無的脈息,嚇得他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娘,娘娘,這,這隻怕得請太醫令來一趟了。”
“知道了,本宮已經命人去請皓然先生了,你也別閑著,不管是用湯藥還是針灸,”雲後厭惡的看了一眼隆武帝兀自高聳的下身,“先將皇上,平息了”
王太醫也看出來了,皇上這是催情藥用多了啊,想想剛才進來時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妃嬪,唉,真是伐性之斧啊!可是這凍傷,他就想不明白是為什麼了。
畢竟是宮裏的太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幾針下去,隆武帝終於緩了過來,可是人卻還是昏迷不醒,王太醫又斟酌著寫了個方子,雲後看過之後,叫人去熬。
有太醫在,雲後多少穩住了心神,也有心思去懲治勾引皇帝無度的賤人了,她留了翠柳跟程飛瓊和梅昭儀在內室裏照顧隆武帝,自己則到了一旁的偏廳裏,將李順兒叫了過來,細細問他經過。
李順兒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將隆武帝如何想去梅林裏透風,他們是如何看到梅樹下的女人,那女人又是如何逃跑引的隆武帝去追講了一遍,說罷把金磚地磕的“邦邦”響,“奴婢見皇帝要幸那女子,實在不敢上前阻止,”
仿佛知道自己犯了大罪,李順兒哭的稀裏嘩啦的,“就趕緊呢小太監們去服侍,奴婢跑來跟娘娘報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