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舒當是青山鎮的唯一一個當鋪,當鋪的掌櫃是一個極其小氣又好色的老頭,當鋪裏隻有兩個夥計,生意不好不壞,總算也勉強過得去。
段德是其中一個,十四歲那年進入恒舒當的第一天他就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成為當鋪掌櫃,白天悠哉悠哉的躺在當鋪裏的搖椅上看書,晚上摟著漂亮媳婦拱被窩,,累了就睡醒了就吃,心情不好就拿幾個夥計出氣,小則大罵,大則直接轟走。
可惜,三年過去了殘酷的現實愈發顯得這個夢想遙不可及。站在櫃台桌前,段德眼前放在著從小就跟著他的一塊字形玉佩,兩隻不大眼睛百無聊賴的不停的眨,似在研究那究竟是什麼字。
正在門口操著門框的一個瘦子忽然衝著段德大聲喊道“胖子,胖子,快來看。”
段德一聽,立時精神一震,連忙從櫃台裏繞了出來,然後兩人一齊爬在門框上,四隻眼一齊的盯著從門口經過的一個高挑春衫薄露的女子,綠光幽幽閃爍。
瘦子叫做二頭,但更多的是被人叫做猴子,或者猴二頭。,沒姓,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求了色老頭很久才入了當鋪,總算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跟胖子一樣成了當鋪夥計,色老頭掌櫃大罵出氣的對象。
段德身材不高,體格不胖,但這樣組合起來就顯得有些胖了,所以周圍人的都喜歡喊他胖子,或者段胖子。一胖一瘦的兩人,已然是恒舒當的典型招牌。
今天這樣的事情兩人幹的不是第一次了,合作的極其默契。誰也不說話,隻是四目大睜的將過那女子從頭到腳都打量了個仔細,綠幽幽的光芒,嘴裏不時發出低低的嘖嘖聲。
直到那頗有姿色的女子慢慢離開兩人的視線後,猴子一臉意猶未盡的轉頭看向胖子道“腿長屁股翹,胖子,這是你的口味。”
段德眼神綠光未退,卻大有滿足之感,聽了猴子的話,砸吧著嘴,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胸是小了點。”
猴子一怔,兩隻眼眨了眨,隨即歎了口氣道:“你的境界我這輩子是追不上了……”
胖子一臉謙虛靦腆的笑,正想去拍猴子肩膀安慰他,一聲冷哼傳來頓時讓兩人齊齊打了激靈,連忙各自轉身飛快的動了起來。
胖子將算盤扒拉的啪啦啪啦響,猴子將一個桌子灑滿水,順便也撒了點在臉上身上,整個人一副熱火朝天汗流浹背模樣的幹了起來。
兩人沒有準備多久,一個六七十的老頭,一臉漲紅的佝僂著身子慢悠悠的走進了當鋪,站在門內,他目光怒氣未散的掃向胖子與猴子,兩邊轉了轉,然後他走到胖子麵前,靜靜的看著胖子扒拉的稀裏嘩啦響的算盤。
胖子不動聲色,兩隻手指飛快,算盤劈裏啪啦響,沒有多久,胖子好似沒有看到隔著櫃台的老頭一般,拿起一邊的筆,在身前的賬簿上記下了一筆,然後又劈裏啪啦的扒拉算盤,神情專注,認真。
老頭眼神閃動的看著胖子的筆頭,待他落筆後,他抬頭看了胖子一眼,無聲無息的又轉身走向猴子。
胖子立時悄悄吞了吞口水,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又逃過一劫,這個月可以多點銀子了。他的餘光其實一直盯著色老頭的腿,這老頭別看六七十了,脾氣卻不是一般的暴戾,罵人那是叫一個損,而且動不動就扣工薪,當鋪裏的唯一的兩個人沒有一個念他的好。
段德悄悄向猴子遞了個自求多福眼神,心裏卻琢磨著要不要逃走,以免待會兒老頭罵的高興轉頭再將他捎上。
“你是從哪來的,是在幹什麼,這百年檀木誰教你用水擦的……”
還沒等段德拔腳,色老頭就已經開始了。
“你那塊擦腳布誰帶來的,洗過你們家幾代人的腳還舍不得扔,天天帶在身邊不忘祖,怎麼著恒舒當開不下去了需要你將傳家寶來擺門麵……”
老頭盯著猴子越罵越激動,訓著訓著,他那駝著的背竟然神奇般的直了起來。
不說猴子,即便是色老頭身後的胖子也翻白眼,卻敢怒不敢言。
老頭訓著到最後直接就變成了破口大罵,口水噴的猴子滿臉都是。
猴子心裏咬牙切齒,麵上卻一臉恭敬連連點頭,畢竟這當鋪工薪在青山鎮是最高的,他可舍不得走。
也許是今天心情好也許是罵的爽了,色老頭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株連段德,罵完猴子,冷哼一聲便轉身上樓睡覺去了。
胖子在老頭身影消失的一刹那,立即竄到了猴子身前,兩人眼神對視,立時綠幽幽的光芒閃動,嘴角陰陰笑意一閃,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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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
“讓我看。”
繁星點點,熱氣騰騰升空。
燈火通明的窗邊,兩個一胖一瘦的人影你擠我擁的在窗邊推搡著,不時低聲爭吵。
自然兩人便是段德和二頭猴子。
兩人每次被色老頭訓後,心裏極度不舒服又無處發泄,都會在這裏找回來——偷看他媳婦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