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幹什麼呀?”朝顏一頭霧水。
“應該是看他女兒。”
“可這半夜三更的能探監嗎?”
林悅生歎口氣:“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出錢,什麼規定都可以破。”
“不是吧,這監獄的工作人員膽子也太大了吧,要是被人發現,那還了得。”
“錢是可以蒙蔽一切的。”
可是朝顏覺得很蹊蹺,海叔白天有的是時間,為顧要半夜才來呢?而且還是十點到十二點這個時間段,一個父親探望女兒,需要這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嗎?
她把她的疑惑說給林悅生聽,林悅生沉思片刻,說:“若真如此,那隻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海叔發現了有人跟蹤他。”
朝顏睜大眼:“發現了?我們這麼小心還被他發現?”
“如你所說,半夜來探監確實蹊蹺,如果不是為了故意擾亂跟蹤人的判斷,那就絕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我們現在咋辦?”
“先回去,再守著這裏已經沒什麼用。”
回去的路上,朝顏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她立刻征詢林悅生的意見。
“老公,要不明天我去監獄看看喬曼?我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她,或許這次去,能有什麼收獲。”
他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明天去。”
“為什麼?”
“如果海叔發現了今晚有人跟蹤他,你明天就去看喬曼,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對呀,我怎麼就沒考慮到這一點,那我緩兩天再去。”
自從跟蹤了海叔之後,朝顏每次看到他,總覺得他這個人有些怪怪的。
或許是因為,他讓人理解不透的行蹤……
隔了一周後,朝顏買了些禮物來到女子監獄,不管喬曼接不接受她的禮物,都不會影響她單方麵的心意。
探監室裏,相隔一年未曾見麵的女人,瘦的讓人簡直不堪入目,仿佛一陣風吹過,就可以把它吹倒,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深陷眼眶,薄薄的雙唇沒有一點血色,白的像一張紙片。
“你來做什麼?”喬曼很不客氣的質問。
朝顏歎口氣,看來一年的牢獄之災並未讓她有什麼深刻醒悟,她對他的仇恨一如當初。
“來看看你。”
“不必!”她冷哼一聲,仿佛朝顏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還有四個月你就可以出來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做人,別再這麼恨我,恨一個人難道你不覺得累嗎?”
“累也是我的事,用得著你操心嗎?”
朝顏再次歎口氣,看來喬曼確實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這一年多還好吧?”她轉移話題。
喬曼諷刺的睨向她:“你進來蹲一年,看看好不好?”
“這些禮物是買給你的,希望你別拒絕。”朝顏指了指桌上的物品。
“不需要,拿走!”
“你這是何必呢?我和悅生都結婚這麼久了,你還不死心嗎?”
“死心?如果不是你,我會在這生不如死的地方浪費我的青春嗎?!”
“你不知悔改的糾纏悅生,才真的是浪費青春,如果你不做那些過分的事,誰有權利讓你做牢?做牢隻是幫你洗刷靈魂,讓你迷途知返,不過現在看來,你這牢做的一點用也沒有!”
喬曼被她奚落的臉色鐵青,她猛的起身,指著門的方向說:“給我滾,我不需要你來假惺惺!”
朝顏就知道和喬曼說不到十句話就肯定會吵起來,看來此行是白來了,她暗自懊惱如果讓林悅生過來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我是見沒人來看你,才好心過來看看你,既然你不領情,那我就走了。”
朝顏往前走了幾步,想想又回頭意味深長的說一句:“你也別裝清高,前兩天我讓海叔給你帶的東西,你不是都接受了?”
“我什麼時候接受你的東西了?!”
“沒有嗎?那天海叔說要來看你,我特地給你買了些吃的還有護膚品,他回去跟我說你都接受了,怎麼現在卻反而不承認?”
喬曼征了征,隨即冷笑:“你不就想激將我接受你的東西,好彌補你心裏的愧疚嗎?我喬曼雖然現在很落魄,但該有的誌氣還是會有,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你的禮物,況且,我爸已經有大半年沒來看過我了,你又怎麼讓他帶的東西?顧朝顏,你撒謊都不臉紅嗎!”
朝顏詫異的瞪大眼,海叔大半年沒來了?那前些天晚上難道他真的是發現了有人跟蹤他,所以故意來到這裏引人耳目……
“嗬嗬,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激將你,東西我放著了,要不要是你的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出監獄的大門,她便趕緊撥通了林悅生的電話——
“喂,悅生,有情況!”
林悅生壓低嗓音說:“我在開會,等你來公司在說。”
“好的。”
她開車直接回了林氏,一路上腦子亂遭遭的,實在想不通海叔到底在林家是敵還是友,他是公公最得力最放心的助手加管家,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到了公司,她停好車,火速乘電梯上了頂層,林悅生的會議還沒有結束,她坐在他辦公室裏等他,約二十分鍾後,他回來了,隻是同行的,還有程薇。
林悅生進了辦公室,見到朝顏明顯一愣,他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女人,立馬板起臉說:“你怎麼回事?身為副總就可以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嗎?不知道今天有重要會議要開嗎?!”
朝顏壓抑著回答:“我有事,你要是想殺一儆百,可以算我曠工!”
“懶得跟你廢話,你出去,我和程總監還有事情要商量。”
說著,他就坐到了辦公桌旁,攤開一份文件,跟程薇小聲討論了起來。
朝顏鬱悶的歎口氣,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等了這麼久,竟然是一場空。
林悅生和程微討論結束之後,他從抽屜裏拿出一隻錦盒,遞到她麵前:“送給你的。”
程薇驚喜的接過去,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精致的鑽石項鏈,顆顆細小的寶石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大概估一下,最起碼有幾十顆。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好意思接受。”
“沒關係,拿著。”林悅生按住她的手:“隻是一串項鏈而已,我真正想送給你的,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
程薇頓時感動到失言:“他從來不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林悅生明知故問:“他?他是誰?”
程薇立馬慌亂的解釋:“哦,是我以前在英國交的男朋友。”
“現在還愛他嗎?”
“也許,不愛了吧……”
“為什麼?”
“因為我遇到了比他更好的人。”
程薇嫵媚一笑,眼神火辣辣的睨向身邊的男人,林悅生會心一笑,心裏明白,時機已接近成熟。
“下班等我,我們一起去吃飯。”
“又是應酬?”
“NO。”他搖搖手指:“就我們兩個……”
程薇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嬌羞的點頭:“好。”
待她走後,林悅生趕緊起身去了隔壁,朝顏正百無聊賴的等著他,門一推開,她立刻甩了記大白眼給他。
“怎麼了?”他走近問。
“知道我有重要事跟你說,還把那個狐狸精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
林悅生趕緊解釋:“不是,是開完會她自己跟著我的。”
“嗬,你倒挺有魅力呀。”
“好了,別小心眼了,快說什麼事。”
朝顏撇撇嘴:“就海叔唄,我已經確定了,他其實那天晚上根本沒有去看喬曼。”
“喬曼親口說的?”
“恩。”
她把當時兩人的原話複述一遍給林悅生聽,他聽完後,重重的歎口氣,眼裏有深深的沉痛感。
她明白,隻因為,連海叔這麼讓他相信的人都行蹤可疑,這個世界,還有幾個人是可以讓他相信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她悠悠的問。
“靜觀其變,先別打草驚蛇,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想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好……”
“對了,今晚我約了程薇一起吃飯,我想把她灌醉,然後打聽一些她所知道的情況。”
朝顏詫異的抬頭:“可以嗎?她會跟你說嗎?”
“試試吧,應該沒什麼問題。”
“就算她願意告訴你,可是費少城也不傻,他會把一些重要的事告訴程薇嗎?”
“費少城身邊的女人不少,可真正走的近的,就隻有程薇,因為她夠漂亮夠聰明,除了情商差一點之外,幾乎無可挑剔,所以費少城的很多私行動,她都了解一二。”
“那好吧,我等你好消息。”
朝顏忐忑的點頭,心裏又開始擔心,假如林悅生知道了薑騰宇是他弟弟,該怎麼辦……
傍晚林悅生領著程薇走之後,朝顏就趕緊給薑騰宇打個電話,約他出來見麵。
兩人在一家環境極好的餐廳裏碰了麵,然後薑騰宇就好奇的問:“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吃飯不行啊。”
“行,當然行,隻是你臉色看起來為顧如此凝重,像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一樣。”
朝顏白他一眼,端起麵前的白開水一飲而盡。
薑騰宇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被打入冷宮了。”
“什麼啊?”她沒好氣的挑眉。
“後麵。”他用眼神示意餐廳出口的方向,一臉促狹的笑。
朝顏鬱悶的回頭,驀然間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要不要這麼巧啊,林悅生竟然和程薇也來了這家餐廳,真是讓人無語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