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拉著薛如銀繼續問衣食住行的事情,轉而就道:“你身邊隻有這麼一個白葉伺候,怕是人手不夠吧?”
“還有一個丫鬟叫做紅果,兩個小丫頭做些灑掃的事情。”薛如銀下意識回答,而一直有些走神的白葉卻是猛然豎起了耳朵,有種不妙的預感。
“紅果?”淩氏略微皺眉,“是那個長相喜慶的丫頭吧?怎麼這幾日都沒見她?”
“她……”薛如銀遲疑,下意識就偷偷瞥向白葉,見白葉神色如常,這才笑著道:“她初來京城怕是有些水土不服,這兩天身體不適,我就沒讓她近前伺候了。”
“原來是這樣,既然身體不適就當請大夫去看看才對,免得過了病氣給你。這後日就是中秋宴了,可不能耽誤了!”淩氏說著拍了拍薛如銀的手,“過會兒我讓李嬤嬤帶了大夫過去給她瞧瞧!”
“這……”
“紅果得夫人關切是她的福氣,隻是早些日子蘭嬤嬤已經拿著藥方去抓了藥。”白葉在薛如銀求救的目光下站了出來,屈膝行禮,“更何況,不過是一個丫頭,又不是府上的主子,哪裏就敢勞動大夫特意跑一趟。夫人這般,倒是折煞我們這些做丫鬟的了。”
薛如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在了白葉的身前,屈膝行禮,低聲道:“是啊,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若是真的請了大夫來,隻怕傳出去就該說我輕狂了。”
她說著抬頭,對著淩氏露出微笑:“女兒謝過母親關心,隻是請大夫就很不必了。”
淩氏的好意被當麵拒絕,麵上卻是半分不顯,隻笑著看向白葉,意味深長道:“倒是我忘記了,你身邊還有位醫術高明的丫頭呢。聽聞,連著端王殿下都曾經誇讚過白葉醫術好,自然是外麵的大夫不能比的了。”
白葉低頭不動,淩氏見狀就又道:“正好我這幾日忙碌隱隱有些頭疼,就讓這丫頭給我看看吧。”
“這……”薛如銀愣怔,“白葉醫術來自於鄉野,如何能夠與京中的大夫相比呢?母親若真是身子不適的話,還是專門請了大夫過來看看吧。不然,若是讓這丫頭耽擱了母親的身體,我就罪該萬死了。”
淩氏笑了笑,“你這孩子,怎麼就這般小心翼翼呢?不過是讓白葉給我看看罷了,還是說--”她語氣微微一轉,揚眉朝著白葉看了過去,“我都用不動你身邊的人?”
這話一出,薛如銀自然無法拒絕。
白葉屈膝上前,淨手之後給淩氏把脈。淩氏很注重保養,縱然生了四個兒女,身子卻是沒有半分的走樣,連著皮膚也柔嫩如同二十出頭的女子。
白葉給她診脈之後就笑著道:“夫人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這些日子疲累,有些內火。”
“那要吃什麼藥才好呢?”薛如珠看過去,“母親為著我們姐妹三個勞累,我竟然沒有注意到母親身體不適,真是不孝。”
這話不管有沒有擠兌薛如銀的意思,白葉都不好隨意搭話,隻回了她前麵那句話。
“這不算病,開藥就有些小題大做了。讓廚房把菜單改得清單一些,做些綠豆百合粥,又或者是皮蛋豆腐、涼拌苦瓜之類的東西就好了。”她抿唇微笑,沒有半分要開藥方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開了藥方就要負責任的。
聽著白葉這輕描淡寫的話,當下就有人不滿了。
“竟然連著藥方都不用開,你不會是想敷衍了事吧?”薛如玉揚起細細的眉毛看過去,一臉的惡意:“果然是大姐身邊的得力人呢,看來是得了端王殿下看重,就……”
“閉嘴!”淩氏聽得她越說越不像話,立刻嗬斥了一聲,“我本就不過是有些勞累,今日見白葉在此順道讓她給把把脈而已。”
“還請三姑娘見諒,奴婢隻是懂得醫術,可是若論給夫人開藥方,卻是沒資格的。”白葉微笑著把話給挑明了,“給紅果開個藥方,不算什麼。夫人卻是金貴人,奴婢學藝不精,卻是不敢隨意動筆開方的。”
“你倒是謹慎。”淩氏緩緩道,“李嬤嬤,賞她一袋子銀瓜子,拿著玩吧。”
淩氏說著露出了倦怠的神色,薛如銀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等出了正院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雖然神色間還有些異樣,卻不見幾天前的那種鬱鬱和焦躁了。
“今日多虧你在一旁,不然的話,我一時愣住,怕是不知道怎麼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