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殘酷的表情,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煙味,夾雜著我們剛才嚴絲合縫巔峰到極致的氣味,他用力舔了舔牙齒,冷酷過後就換上對我的譏誚。
“想什麼呢?逢場作戲的話你也信?”
我搖搖頭,眼淚蓄滿眼眶,他假裝沒看見。
“不是給你錢了嗎?”
我點點頭,感覺眼淚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
“別喜歡我。”他絕情的說,“你看到了,我有孩子。”
“我知道。”
我沒有在他麵前掉下眼淚。
這天晚上,他執意要送我回家,我拒絕了他。
一個人搭乘最後的地鐵,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車窗倒映出來的自己,突然感覺這個樣子的自己麵目全非。
我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打算辭了這份家教工作。
我一直有做理財計劃,這一年的工作收入,包括那些不正當收入,已經足夠我生活學習,與媽媽的每月藥費,我現在辭職還算底氣挺足。
我發信息告訴陸衍澤這個決定。
他沒回複我信息,隔了很久才給我回電話。
我怕自己會又一次陷入他的漩渦,先發製人的開口。
“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挺久的,似乎在做決定,我耐心的等待他的回應。
“好。”
陸衍澤說完便切了電話。
我長籲一口氣,卻發現一整顆心都在顫抖。
原來親手去切斷自己的念想,是一種很痛的感覺。
我好幾天都緩不過勁來,夜裏會想他,想到整夜睡不好,恨不得立刻死了就好。
媽媽見我不去做家教了,臉色也一天天差,偶爾會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
我不想讓媽媽擔心,說學校功課繁重,幹脆就搬回了學校宿舍裏住。
宿舍每天都鬧哄哄的,室友每天大聲喧嘩,我看著她們吵吵鬧鬧,說說笑笑,總感覺她們的世界,離我很遙遠。
明明我和她們一樣年輕,朝氣,有活力,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的心長滿了黴,陽光怎麼也注不進。
我經常不知不覺就盯著陸衍澤的手機號碼發呆,偶爾我會幻想,他若是打電話給我的話,我要和他說點什麼才好。
可是我的幻想每一次都沒有成真,他從來沒有打過電話給我。
每到這時候,我又時常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安慰自己,大概是因為他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所以我才會難過成這樣,再過一段時間,我大概就會痊愈了。
可時間過去好多個月了,我還是沒有變得好一點,這個傷口每到夜晚就要被撕裂一次,我總是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哭,不讓任何人聽到。
我想,我最需要的還是時間。
我開始參加一些學校的社團活動,也慢慢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
蘇海就在這個時候開始走進我的生活,他比我高一屆,正在追求我,經常借著商量社團活動的事情,來約我一起吃飯。
某次,我和他正從校外一家餐廳步行回學校。
走過人行道的時候,我看到了等待紅燈的一輛藍色跑車。
起初我並沒有介意,直到聽到身旁的蘇海說了句:
“我們學校這種山旮旯地方也驚現豪車!嘖嘖嘖”
我這時才回頭去看等待紅燈的跑車,目光正好對上了那個坐在主駕駛座位的男人——
竟是陸衍澤。
他的目光一閃而過,並沒有與我有視線接觸,此時已經側頭看著車窗外。
我看著他的側臉,感覺胸口快要窒息了,連腳步也不知不覺停下了。
蘇海催促我,順帶用手推了我後肩一把。
我被他推著往前走了好久,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學校大門口了。
我再回頭往剛才的地方望去時,發現陸衍澤早已經消失了。
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