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信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落眸的同時,再次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微微轉身的時候,甩臂指著仰躺在地上的吳京。
“怎麼處置我是你們的決定,但是,二師兄的生命要緊,別耽誤了最佳療養時機。”
他的話語輕得仿佛沒力氣說一樣,曼聲細語地表達之後,回身邁開了輕鬆的步伐,好像絕望之後的人即將要奔赴刑場。
人在心灰意冷的情況下,根本就沒心思說清楚什麼,也沒情緒將自己的情感世界,毫無掩飾地呈現給心有牽掛的人麵前。此刻,長風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又是這樣的思慮想法。
悠然轉身邁步中,長風信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轉頭瞟了一眼花秋月,卻又瞥著嘴唇咽下了想說的話,倒退著蹲在了吳京躺著的身邊。
“師兄,對不起了,我來不及救治你了。”
帶著無限惆悵的語氣,長風信咬著牙齒,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抱起了吳京軟弱的身軀,向著簡陋的床榻走去。
“我明白了,你是下定了決心要讓我永遠記恨下去,可是,你想過沒有,爹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可能不去打聽到底是什麼樣的過程,才造成了眼下的結局。”
花秋月的愁容更濃重了。
她本來是很憤恨很惱火的神態,但是當看到長風信在身陷囹圄的情況下,依然不忘讓吳京躺在床榻上,這似乎並不是她所想象的壞人舉動,更不像是大師兄王佳合描述的那樣心懷叵測。
這一句低吟著表述,花秋月想讓長風信明白,自己也是萬般無奈下的舉動,同時,又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留點記憶。不過,她絕對沒想到心意已決的長風信,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扭轉局勢的想法,死本來對他來說沒什麼恐怖,也沒什麼留戀之處。
在長風信的心裏,師傅為了親傳玄丹慘然離世,本來就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能在數日的昏迷中醒過來,其實,就是因為對師妹花秋月的念想深重,才抵禦著玄丹的凝聚活了過來。可是,千辛萬苦的等待中,師妹花秋月確實出現了,卻是用這樣的心態對付,因此,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可牽掛的遺憾。
長風信認真地整理著吳京身上的道袍,緩緩拉開被子的時候,深邃的黑瞳裏閃了一下亮亮的光波。
他沒有接話,也沒回頭,等做完了對吳京的照顧之後,挺身背對著花秋月與滿臉喜悅的王佳合,站了個非常英武豪放的姿勢。
“師妹,對付長風信這樣的賤人,你沒必要動手,我隻用一招就能讓他瞬間死亡。吳京因為要幫我身負重傷,等消滅了這小子,我立即為師弟逼入元氣,絕對能在七七四十九日內讓吳京生龍活虎。”
王佳合帶著歡天喜地七仙女的神態,擰身邁步,從花秋月的左邊橫步站到了正麵,就等著一聲令下的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