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樓月的退出離開,讓簡陋的廂房裏驟然間寂靜了下來。
花秋月本來是懷著極其喜悅的心情進入帝宮,想大開眼界,卻被關在了如此簡陋的廂房裏而失望不已。
長風信因為想到了接下來有可能要麵對更多的驚悚,以及要應對無法想象的恐怖,而膽戰心驚著。
兩個人的低落情緒,加劇了房間裏沉悶的氣氛彌漫。
沉寂越來越濃了,焦心似乎越來越強烈了。
唉!一聲輕輕的歎息,長風信慢慢地仰起了臉龐,仰視著屋頂。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現在看來還真是應驗了古話,月兒肯定是絕望了吧!”
他端坐在僅有的席塌上,帶著憂聲說完之後,立即轉頭麵對著花秋月,揚出了深重的歉意眼神。
花秋月站在屋子的正中間,斜眼瞅著長風信,突然提裙飄然一甩,兩步的急切邁進中,站到了席塌前邊。
“還真沒想到,驪山氏帝國的後宮裏,竟然也有這樣的簡陋之地,還不如玄空天道的道員住處,我有點詫然的感覺,姬妃明知道你是儲王,既然答應了要幫忙,卻找了個如此的藏身之地。”
她欠腰躬身,高高地翹起了後臀,又輕輕地擺動著,一副無法接受的舉動。也不是她非要有如此的想法,事實上,這樣的住處,雖然隻是為了藏身,但確實與長風信的身份極其的不符。
長風信咧嘴一笑,卻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是儲王不假,但是六年的逃亡淡忘,又加上我並不是名正言順地回宮,而是偷偷的秘潛之行。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重視我這個沒有被廢除的儲王呢!”
他憂聲一頓,笑意變得更真切了。
“有這樣的藏身之地,其實還要感謝姬妃娘娘,如果不是她的出手相幫,你想想咱們還有機會共處一室嘛!”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情緒翻動中,長風信能說出如此釋然的話,還真讓花秋月始料不及。
喲!急切的一聲輕呼。
花秋月擰身一轉,後退著坐在了窄小的席塌上,轉眼迎住了長風信似笑非笑的眼神,卻又瞥唇輕笑著。
“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身為即將要被冊封王後的姬妃娘娘,竟然能這樣幫忙,難道帝宮裏真就沒個好一點的去處啦?”
她對姬妃的做法,確實有著太多的不樂意,也有著想不明白的諸多問題。依據南樓月的說法,是姬妃提出要長風信秘密進入帝宮,既然有如此的想法,卻又好像不是真心幫忙一樣。
“帝宮的後院裏,有著很多的豪華庭院,而這裏很可能是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我以前還真沒來過。不過,我可以向你承諾,不幾日之後,一定能讓你住在寬敞潔淨的東宮後院。”
長風信挑眉一笑,臉上聚滿了認真的神情。
不過,他的這種承諾,在眼下的窘迫情況麵前說出來,還真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覺。東宮後院,那可是王後居住的地方,又是帝宮後院裏權勢的象征。姬妃這樣權傾朝綱的人,都沒有搬進東宮,而在西宮居住著,誰有能想到何日才能享受到那樣的待遇。
“你就別做夢了吧!沒進入帝宮之前,我確實做個好大好大的夢,而且還感覺不是白日夢。但是,進入之後尤其是被關在這裏的時候,所有的夢都破滅了,能不能走出去都成問題了,哪來的東宮之夢。”
花秋月不僅沒笑,而且還是沉重著臉色的神情。
雖然她不清楚帝宮後院的鬥爭有多麼的殘酷,但是,東宮那樣的榮耀之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想象的問題。即便是長風信真的被大王恢複了儲王身份,即便是大王百年之後,長風信繼任了王位,但王後的決定權,並不是長風信一人說了就能做到。冊封王後的過程,以及考察的嚴密,不亞於對儲王的確定,所以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清楚不可違的可能。
長風信本來是想著用隨便的話語引逗著花秋月放鬆心情,沒想到因為花秋月的一句能不能走出帝宮,而驚得情不自禁地緊張了起來。
“月兒,你幹嘛要說咱們能不能走出帝宮?難道你已經看到了什麼,還是想到了什麼?”
他不由得先前爬了一下身子,伸長了脖頸將臉龐遞到了花秋月的麵前,眼神急切地迎視了過去。
這樣的問話不是隨便的聊天,更不是說說而已的簡單,而是必須要想出辦法的及早準備,否則還真就被困死在了帝宮後院。
花秋月挑眉一笑,很猛烈地將臉頰向前一推。
“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想安慰我別緊張了?”
急聲問出時,她的鼻尖再有一指頭的距離就能抵在長風信的鼻子上。此刻兩張沉色的嫩臉,幾乎是麵貼著麵的近距離相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