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風信奮力衝出黑霧籠罩的那一刻,麵前的景象更嚇人了。
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之勢,仿佛是早有準備的陣勢,那些手持長矛鐵戩的士卒,在揚著長劍的將官指揮下,步步緊逼著向黑霧凝聚的中心聚攏著。
長風信想退步,卻更恐怖進入黑霧彌漫的最裏層,不退步,眼看著那麼多的長矛鐵戩,再有兩三不的距離,就要直刺身體了。
緊張和恐怖讓長風信的臉色變得蒼白而又焦灼了起來。
他不停地轉動著黑瞳,急掃著所有刺過來的長矛和鐵戩,卻不知道到底怎麼做。
突然,他心裏一亮,膽戰心驚中想起了玄丹的揮發。
慌亂中鬆開了抱著的雙臂,畫風失去知覺的軟弱身軀,就在長風信劃動手臂的那一刻癱在了地上。
連續而又不斷地劃動了好幾遍手臂,口訣已經默念結束了,但玄丹始終沒逼出胸腔,仿佛是一下子消失了的感覺。
驚色閃現的頃刻間,長風信抖動著雙腿,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此刻的圍剿士卒,卻加快了邁動的腳步,包圍的陣勢緊縮在了黑霧籠罩的前端,所有的長矛鐵戩,差不多隻要努力向前一刺的距離,就能直刺身軀,而且還是百孔齊聚的慘烈場麵。
長風信感覺無望的時候,好像是心灰意冷地寸步輕移中,弓腰再次摟抱著畫風,站直了身軀的那一刻,急切地緊閉了雙眼。
咕咕,一聲鳥叫,長風信聽到了熟悉的鳥音,猛然睜眼的同時仰著臉深望著半空。
花秋月乘駕著鸞鳥翱翔而來。
“月兒,快救我,我被巫粟的巫術侵蝕了。”
長風信高聲一喊中,所有圍攏著將要刺出長矛鐵戩的士卒,竟然不約而同地縮會了手臂,全部是仰著頭的深望舉動。
鸞鳥在花秋月的雙腿緊夾下,緩緩而降,那長長的七彩尾羽,猶如暴雨後的彩虹,彎出了最好看最絢麗的光芒。
本來是用力一刺中,就能結束長風信與畫風的性命,卻因為半空中出現的鸞鳥驚動,所有將士忘記了應該幹的事情,好像隻記得應該看清楚鸞鳥以及背上的仙女。
“信兒,別擔心,有我在沒人敢對你下手。”
花秋月帶著笑聲喊完時,向前撲著身子,單手輕輕地拍到了鸞鳥的頂冠上。
噗哧,一下,從天而降的一股火蛇,淋漓盡致地噴向了聚攏著的將士人群中,火焰立即燃起了將士的兵服。
嘰哩哇啦的一陣喊叫聲四起時,長風信的眼前的包圍陣勢徹底大亂了方寸,火苗蔓延中,將士們開始東奔西竄。
嘩,一下,長風信的眼前的空地上,鸞鳥已經腹地而臥。
“信兒,快,快抱著畫風躍上鸞鳥背”
花秋月沒喊完的時候,手已經抓住了長風信的抱著畫風的胳膊,雖然有些吃力,但還是用力扯上了兩個人爬在了鸞鳥的雙翼間。
呼,風聲響起的瞬間,鸞鳥竟然馱著三個人展翅翱翔。
當鸞鳥上升到半空的時候,長風信才從驚恐萬狀的情緒中舒緩過來,心裏也才想起了瀟湘的情況,而急聲問道。
“月兒,你沒看到瀟湘姐嘛!她去營救棋手,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巫術侵蝕呀!”
長風信驚聲喊問著,從花秋月的身後探過了腦袋,卻又偏著頭從下向上瞅著花秋月的笑容滿滿的臉頰。
“看到了,瀟湘姐沒事,已經和琴音姐護送著棋手,衝殺到了城門口的方向。要不是姐姐的提示,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被巫術困住啦!”
花秋月柔聲說著的時候,抬手輕輕地托住了長風信的下巴。
“你怎麼就這麼笨呢!有梁渠在身邊,為什麼”
“不是我笨,是情急中根本就沒機會乘駕梁渠,衝鋒前我也想到了應該是乘駕梁渠,可是姬妃娘娘的突然出現,我來不及呀!”
長風信輕聲解釋著打斷了花秋月的說話,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伸手緊攥住了花秋月托著自己下巴的手,眼睛裏閃出了溫和而又驟亮的柔光。
他緊盯著花秋月瞅了好久之後,猛然皺眉遽換著神情,很嚴肅地冷聲接著問道。
“你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辰,要不是為了迎接你,我也不會丟人這種地步,差點還死在士卒的長矛猛戳下。”
帶著非常明顯的怒聲,長風信似乎真的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