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慢慢悠悠地站到了長風信騎著的梁渠頭顱前,卻揚出了疑惑不解的眼神,緊抿著的嘴巴似乎並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琴音姐,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土叔在剛才與吳越對峙激辯時,被萬箭穿心身亡了。”
長風信說到最後的時候,帶出了很清晰的愁音,但並沒有眼淚盈出,因為剛強性格,早就習慣了那種將痛苦裝在心裏,絕對不會輕易透露出來,也不可能當眾表現出軟弱的樣子。
琴音依然沒啃一聲,甚至連個急促的喘氣都仿佛沒有過,但是,眨巴著的眼簾裏,已經閃出了晶瑩的淚光。
她雖然也是那種倔強的性格,更是不服輸的心態,卻因為聽到了土垚突然的離世,還是沒能控製地流出了眼淚。
刷,一下,長風信躍身跳下了梁渠的後背,落腳站在了琴音麵前,左手臂伸展的瞬間,直接攬在了琴音的腋窩下,輕輕柔柔的收進了懷抱,提前做好的準備的右手,很溫柔地擦拭著琴音流在臉頰上的淚水。
長風信擦去了琴音臉頰上的淚痕之後,又伸著大拇指抹了一下淚盈盈的眼睛,臉色沉重得沒一點血色。
“琴音姐,別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
哇!一聲,琴音開始了嚎啕大哭。
右手臂快速攬住的那一刻,長風信已經對琴音變成了直接的擁抱動作,而琴音一邊哭著,一邊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了長風信的胸膛前,居然也是毫無顧忌的舉動。
嗖,一抹銀色劃空時,花秋月快得驚奇的從鸞鳥雙翼間躍身落下。
一步並作兩步的急速行走中,花秋月早早地伸著雙臂,做好了要拉架的架勢。
突然,當她的右手指頭觸碰到琴音的後背鎧甲上的那一刻,左手已經抓在了琴音的彎曲著的胳膊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向後一拽的瞬間,琴音直接被拉著離開了長風信的懷抱。
“月兒,你這是幹嘛呀!難道你沒看到琴音姐的傷心嗎?”
長風信急聲大喊著,眼睛裏閃出了最凶狠的冷光,本是沒有血色的陰鬱臉上,卻很突然地浮出了暗紅色。
雖然是喊出了怒聲,也表露出了震怒的神情,但是長風信並沒有讓花秋月停止所有動作。
“陛下應該表現得大度一些,琴音姐畢竟是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這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那麼多的將士,還有古奧城的駐軍盯矚,會讓人說閑話,我來抱著琴音姐安慰一會兒。”
花秋月斜眼一笑,又向著郭大立身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長風信順著花秋月的揚著下巴的方向極目遠望著,眼神裏帶出了最清晰的不肖一顧,好像對看到的將士並沒有驚訝。
“不就是抱著琴音姐的安慰嘛!誰有能說什麼,我又不是胡作非為,更不是肆意妄為,誰能管得了我。”
“是沒有管你,即便是想管也不敢管,但是越說越玄乎的閑言碎語,加上添油加醋的別有用心,一定會讓你聲譽受損。所以,我才這麼替你做著掩飾的舉動,你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能高興起來嘛!本來是我抱著琴音姐的,結果還不是被你強行拉開了嗎?所以我感覺根本就不爽,”
“你真是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早知道你會說這樣的話,我就不替你背黑鍋了,因為這樣的黑鍋真不好背。”
花秋月斜目愣神著,展開了手掌急切地拍打著琴音還在哽咽著的後背,好像是很溫柔的舉動,實際上卻是非常用力的猛然擊打。
她和長風信的對話,讓琴音停在耳朵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嚎啕大哭,而且是很急切地掙脫了擁抱姿勢,而站直了身姿。
“琴音姐,其實真不用悲傷了,因為土叔的仙逝,才帶來機會讓我頃刻之間消滅了吳越。所以說,土叔是大功一件,我絕對不會虧待,而是非常隆重的朝葬。”
長風信說完的那一刻,嘴角上露出了最為釋然的笑意。
所謂的朝葬是驪山氏帝國的帝宮埋葬人的最高禮節,當然能享受到朝葬的人身份,至少是太宰以上的朝員。而長風信麵對著琴音的承諾,就是想是讓琴音感覺到對土垚的重視。
琴音輕輕地點了點頭,用手指扣著戰衣的袖子,很決然地擦拭著眼淚,愁緒瞬間消失了。
其實,她的痛苦多半是因為長風信溫柔的擁抱,還有那大將風度的舉動,並不全是對土垚的懷念。雖然跟土垚有著婚約,但並不是很長的相處時日,所以才沒太多的情感,要不然還真沒法立即停止啼哭,更不會是瞬間就能收住悲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