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楓扶了扶鏡框,秉著醫生專業的角度默默開口道:“從預產期上看,孩子幾乎是提前一個月降臨的,肺部和一些方麵發育不全,需要在保溫箱待一段時間觀察,還要等體重增長到正常的程度,以及呼吸心率都比較穩定才可以考慮離開保溫箱。”
陳亞點點頭,“是的,這邊的醫生是這麼說的。”
南業卿淡淡頷首,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憂慮,隨後,他似是想到什麼,出聲詢問道:“我南家的子孫是男孩還是女孩?”
景楓和陳亞不自覺對視一眼,這次由陳亞回答:“我剛才有跟景醫生去了解了一下,太太生的是小公主。”
程鬱央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根本沒人會去在意寶寶的性別,隻在知道產婦和胎兒都安全的時候,才如釋重負,連作為新晉父親的南逸馳,也忘了順便關心寶寶的性別。
也是,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程鬱央的命還要重要。
“從明天起,一周會有一次看望寶寶的機會,大概有兩小時。”
說著,景楓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將一張遠距離的保溫箱裏照片遞到了南業卿麵前,“業卿先生,這張是我拜托護士照的,您可以將就看看。”
南業卿接過手機,抬手放大了手機屏幕的照片,那透明的保溫箱裏,有一團小小的身影,她的身上連接著某些醫用器械的管,安靜地熟睡著。
他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隨後這才將手機還給景楓,“一會兒你把這張照片發到我手機這邊。”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剛出生就要受罪,但好在能夠啼哭著、跳動著小心髒安全地降臨。
“好的。”
目送南業卿離開醫院後,景楓去找這邊的醫生交涉,陳亞則留在病房外待命,以免南逸馳會有什麼吩咐。
直到第二天清晨,麻醉藥效褪去,女孩狹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撐開了眼皮。
映入視線的是白色天花板,淡淡的消毒水輕輕掠過她的鼻尖,下腹傳來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內心隨之湧上一種極大的恐慌。
“小家夥?”
清冷磁性的男聲突兀地鑽入她的耳中。
程鬱央臉色煞白,虛弱地轉過頭看向床邊那道身影。
男人一臉倦色,往日狹長漂亮的鳳眸此刻布滿紅血絲,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嘴邊勾起的笑意如冰雪初融。
“小家夥,你醒了。”
他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擔心自己太過激動而攥疼她的小手。
程鬱央眼神空洞,內心卻異常酸澀,小嘴艱難地動了動:“逸,逸馳”
南逸馳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臉上,溫聲安撫道:“嗯,我在這裏。小家夥,沒事了!”
女孩臉色蒼白,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顫抖著聲音問:“孩子呢?我們的寶寶呢?”
“寶寶沒事!但因為早產的緣故,所以被放在保溫箱裏了,要過幾天才能出來,到時就可以看到了。”
得到回答,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腦海中浮現起她挺著大肚子無助地走在漆黑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