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後回宮,京城裏各方人士蠢蠢欲動。他們先是派出家中女眷到宮中請安,也是為了試探陸太後的心思。隻不過每次一說到朝中之事,陸瑾娘要麼是顧左右而言他,要麼就是端茶送客。不過胡氏和秦氏的到來,讓陸瑾娘不能照著之前的方式將人打發了。
秦氏一見陸瑾娘就開始哭訴,哭這段時間陸家的日子究竟有多難過,哭這段時日,大家如何的身心煎熬,哭陸可信被人當做了炮灰,如今還被關在大牢裏麵,連家人去見一麵都不讓。也不知陸可信在裏麵是生是死,有沒有被那些殺千刀的人給折磨。
陸瑾娘揉眉,對於秦氏的哭訴,她很想不理會。不過為了讓秦氏放心,陸瑾娘還是保證道:“老太太放心,大哥那裏,哀家已經派人去看望過,雖然條件差了些,不過吃食用度俱都是上好的。大哥吃不了苦頭,也沒人敢給他苦頭吃。”
“果真?”秦氏緊張的問道。
“老太太莫非連哀家的話也懷疑?”
“不,不,老身不是那個意思。有太後娘娘的話,老身就放心了。”
陸瑾娘暗示,頓時就有人上前將秦氏請了出去。獨留胡氏在大殿內說話,陸瑾娘哀歎一聲,“這些日子,夫人辛苦了。”
“太後太客氣了,臣妾做的都是該做的。老爺還在府上的時候,也是這麼吩咐臣妾。”胡氏話雖然這麼說,不過眼眶還是紅了。自從改製以來,胡氏就陪著陸可信承擔著從未有過的壓力,就連娘家人也不理解她,弄得她門都不敢出。如今陸瑾娘回宮,大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雖然情勢依舊沒有改變,但是心情和信心已然不同於過往。
“你的委屈哀家都看在眼裏,放心,隻需再辛苦一段時間,哀家定會讓你們夫妻團聚的。”
“有太後這句話,臣妾就是立馬死了也是甘願。”胡氏激動的說道。
陸瑾娘笑笑,“別說晦氣的話,陸家可離不開你,陸大人更是離不開你。好好保重自己,至於那些閑言碎語,隻當沒聽見就行。平日裏該怎麼過日子如今還是怎麼過。總之有事情你來找哀家,哀家不顧別人,好歹也是要照顧一下娘家人。”
“多謝太後,有太後在,臣妾也有的底氣。”
送走了胡氏和秦氏,陸瑾娘不再打算見外麵的命婦,這些事情都交給皇後來做。皇後身為一國之母,本該承擔起這些責任。不過皇後嚴氏有些底氣不足,畢竟事關重大,她沒膽子自專。“母後,兒媳愚鈍,還請母後指教。”
陸瑾娘笑笑,“這些年有你照顧皇上,哀家很放心。這次的事情,你不要摻合進去,也別管你們嚴家如何選擇,你隻需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任何人來問你,你隻需說後宮不得幹涉朝政,凡事一問三不知便可。至於其他的自有哀家打點。”
嚴氏很緊張,太後娘娘特意說起嚴家,還讓她不要摻合,這裏麵是有什麼深意嗎?
陸瑾娘眉眼一挑,“你是個聰慧的人,你身為一國之母,就該為這個國家,為皇帝,為你的皇兒考慮。嫁到皇家,就是皇家的人,希望你能牢牢記住這一點。”
皇後嚴氏不由自出的打了寒顫,太後是在暗示什麼嗎?她很惶恐,連連表態,她肯定是為皇上著想,為皇兒著想。即便是家族利益,也不能淩駕於皇族之上。對於嚴氏的回答,陸瑾娘很滿意。希望這番敲打,能讓嚴氏警醒,不要行差踏錯,壞了夫妻情分。
興元帝依舊在生病,病體難愈,隻能靠母後來處置才朝政。
陸瑾娘走進正陽宮,這裏的奏折堆積如山,可以將人壓死。進了寢宮,興元帝要起身給陸瑾娘請安。陸瑾娘抬手製止,“做戲做全套。既然生病了,即便是假的,也要當做是真的一樣。躺著吧,哀家陪你說說話。”
興元帝眼巴巴的看著陸瑾娘,“母後可是在生朕的氣?”
陸瑾娘笑笑,“做皇帝的,難免會用到各種手段,這是正常的,本宮並不生氣。”
“那母後為何生氣?”興元帝追根究底,他就想弄明白。
陸瑾娘看著興元帝,目光極其複雜,“皇上,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張和手段,這些都是應該的。本宮對此並無意見。可是本宮前輩子做人棋子,做累了。如今本宮不想做人棋子,本宮下官要當棋手,皇上以為如何?”
“如今朕就給母後做棋手的機會。母後,朝廷的情況想必這些日子以來,你都清楚了。朕無能,朕的威望還不夠,不能讓那些人臣服。如今朕唯一你能想到的就是母後。隻要母後你出手幫朕,朕相信此事一定會圓滿解決的。母後,請你答應朕。”興元帝誠懇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