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藍水傾的笑容始終掛在嘴角,一直微微的揚著。
擔心受怕了一整天的胭脂,不由的扭頭多看了她幾眼。看她一直笑著,原本擔憂的心情漸漸的轉化成了驚悚。
小姐笑了一路了,怎麼一直都沒停,也不說話,這讓她很不安啊,是不是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刺激了?
馬車搖晃了兩下,靠在馬車壁的胭脂身子微微一抖,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小姐,你在太後的宮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藍水傾一愣,下一瞬,又對著胭脂展顏一笑。
“……”小姐,請你別笑了,她害怕。
隻是下一刻,肩膀忽然一沉,扭頭就見小姐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
“……”她覺得小姐一定是在宮裏被欺負了。
“胭脂,我忽然覺得很幸運。”
“啊?”
藍水傾微微的抿了抿唇,半晌後才開口道,“人都說皇室多無情,帝王多薄情,皇宮後院是場見不得光的廝殺戰場。人一進去,再出來時就像是被活生生的剝掉一層皮一樣。可是……我卻覺得,太後也好,皇上也罷,卻比我們藍府,還要更像是普通溫馨的一家子。”
是的,和藍府相比,真正應該無情冷心的帝皇之家,卻更具有兄弟姐妹母子父女之情。
不管是修王妃,還是寶王妃,婉煙公主,這些真正處於勾心鬥角爭權奪勢的權力中心的人,反而……給人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
她看得出來,這些人,是真心的疼愛南南的,所以聽說他要娶她,便接二連三的來藍府看她,送她禮物。
或許在外人看來,有奉承修王府的嫌疑,可藍水傾卻知道,她們確實是為了南南來相看她的,想看看她適不適合南南。
胭脂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聽小姐這口氣,是沒受委屈了。
她緩緩的鬆了一口氣,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再次回到藍府,太夫人和藍侍郎又緊張的呆在前廳等她。
看到藍水傾回來,急忙迎了上來。
藍水傾有些怔愣,以往她進入藍府,從來都是走後門進出的,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藍侍郎和太夫人。
如今……嗬嗬,藍水傾心裏百般滋味說不上來。
“水傾,太後召你進宮做什麼?”藍侍郎問。
藍水傾皺了皺眉,想到宮內一團和氣,藍府卻……
她抬眸,筆直的看著藍侍郎,聲音微微的有些發沉,“太後問了我母親的身子如何,若是好些了,他日進宮商議婚事。”
藍明良一愣,聽她提起吳氏,她的臉上還有一絲尷尬。
隻是很快又欣喜起來,太後既然這麼說了,那便是不計較藍府先前的得罪了。
藍水傾看著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欣喜,更加厭惡了。
藍明良忙又說道,“不過你母親的身子實在不太好,不如讓金氏……我是說,你畢竟是和修王府的世子有了婚約,世子身份不一般,婚事必然也很是繁瑣講究,你母親不宜勞累,咱們藍府總要有個能幹的人幫著操辦一下。”
藍水傾心頭的火氣陡然冒了上來,一天的好心情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竟然還敢提金氏?
“若不是這些年父親虧待我母親,何至於讓她身子到現在還差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