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賀奕涼涼地說道,“你的命,我是要定了。”
冰冷的聲音擊碎了許生的幻想。
“那你還問我想不想回去幹什麼?”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耍老子玩有意思嗎?”
賀奕拿起桌麵上的手機,一把拉下蒙在許生眼睛上的黑布,然後將視頻上定格的畫麵舉到他的麵前。
許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屏幕。隻見屏幕中央,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微張著嘴巴看著他,仿佛想要對他說些什麼。他溝壑縱橫的臉上布滿閃亮的淚痕,渾濁的雙眼中含著深深的期望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許生不敢再去看這個讓他心碎的畫麵,強迫自己別過臉去硬起心腸。
“我剛剛說過了,你的命我是一定要取走的。”賀奕平靜地看著他,冰冷徹骨的聲音毫無波瀾,“但是現在我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把你和所有的證據一起交給警察。”
“我相信,即使你不交代這次的事情,單單是憑借你身上以前背的那幾條人命,我們鐵麵無私的法官大人和人民警察就一定不會容許你見到明年春天樹梢上的綠芽,更不會允許你回家替你的母親準備手術。”
這個結果絕不是他所想要的。許生的麵色微動,聲音中下意識含了幾分希冀:“那另一種呢?”
“第二種,我暫時放你走。”賀奕將手機塞進他的手中,“你現在就可以給你父親打電話,跟他商量什麼時候給你母親安排手術的事情。”
許生頭一次覺得輕薄的手機會這麼重若千鈞,他的手忍不住發抖,堅如磐石的意誌漸漸有了碎裂的跡象。他竭力忍住內心的狂喜,盡量保持著理智:“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交代所有關於雇主的事情,並且在開庭的時候親口指認她。”賀奕的眸色深如瀚海,讓人難以看透,“如果你答應這筆交易,我可以立即為你的母親安排最好的醫生。”
這個誘餌實在太過誘人,許生的心頭忍不住鑽出一個邪惡的想法:“你就不怕我逃到國外去?”
賀奕的臉上毫無波瀾,似乎絲毫不擔心他所說的這一種可能性:“你也許跑的掉,但你能帶著你的家人一起逃跑嗎?如果你敢逃跑,我敢保證,你的家人將第一時間知道你所犯下的所有罪行。要是知道你寄回去的那些錢是別人的命換來的,你覺得你的母親還會拿這筆錢來做手術嗎?”
許生登時麵如死灰。他之所以隱姓埋名,就是不想讓家人知道他在做這些勾當。他的爸媽都是本份了一輩子的老實人,連頭牛都不舍得殺,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殺了人,他們肯定會一頭碰死在家裏的土牆上!
“我說,我全部都說。”綁在椅子上的大漢垂著頭,放棄了所有掙紮,“你放我走,等我安頓完家裏的事情,我就回來投案自首!”
鐵門被人從裏麵推開,守衛們驚愕地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兩個人。
賀二爺完好無損地出來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這個殺手他怎麼也好好地出來了?!!
他們下意識就想動手,卻被清冷低沉的男聲製止。
“給他準備今天回f市的車票,找兩個人跟著他,以工友的身份,記得態度自然一點。”
“啊?哦!哦!”守衛們摸不著頭腦,但依舊連聲將事情應了下來。
賀奕不再理會這邊的事情,大步走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雙手摸上方向盤,他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脫力般地向後一躺。這些天太過費神,心髒又有些不舒服了,得快點回去吃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