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珍珍忐忑地等待著,不時地望向鐵窗對麵。終於,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花白的鬢發讓湯珍珍的一個“媽”字卡在了喉嚨口,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來人,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個蒼老的婦人是自己那個驕傲時尚的母親。
“珍珍,我的寶貝”顧甄握著話筒,淚如雨下,手指隔著玻璃描繪著她的麵容。
“媽媽媽!”湯珍珍崩潰地哭了起來,“媽媽,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甄慘然一笑:“媽媽怎麼樣都沒關係,隻要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湯珍珍哭著搖著頭:“媽,我去求湯唯安,我這就去求她放你出來!公司我也不要了,遺產我也不要了,我什麼都可以給她,隻要她把你還給我。”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她總算明白這個世界上她最重要的也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母親,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可惜,她被金錢和嫉妒蒙蔽了眼睛,連最重要的東西都弄丟了。
“傻孩子。”顧甄心中感動,嘴上卻依舊寬慰著她,“真的沒關係,媽很快就能出來的。你小叔應該在幫媽四處活動吧?憑他的能力,一定能把媽救出來的”
聽著母親天真的企盼,湯珍珍的心像是被狠狠紮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怎麼了,珍珍?”顧甄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臉上滿是擔憂,“是不是湯唯安和賀奕又為難你了?”
湯珍珍含淚搖搖頭,咬牙切齒地將湯瑞辰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說給母親聽。
隨著她的敘述,顧甄的臉色越來越白,身子更是搖搖欲墜。
“媽,咱們都被他騙了!他根本沒想過要把你救出去!他恨不得你老死在監獄裏,恨不得把我嫁給最下賤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侵吞我們手裏的股份,占領湯氏!”
聽完女兒的控訴,顧甄麵無血色,眼中的光亮徹底熄滅了。
她絲毫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她的心裏早已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無論是湯瑞辰變著法子向她討要股份的時候,還是官司失敗的時候。隻是那個時候她還對他抱有極大的信任,所以沒有細想。但此時此刻,一點一滴的細節迅速彙成了汪洋,帶給她一場滅頂之災。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著,淚水順著灰敗的臉頰緩緩滑下,“湯瑞辰湯瑞辰你好狠的心!”
“媽,媽!你聽我說!咱們還沒有輸!”湯珍珍見不得母親絕望的樣子,趕忙安慰她,“咱們可以跟賀奕聯手!他一定能鬥得過湯瑞辰的!”
“傻孩子。”顧甄虛弱地笑著,眼中卻噙著淚水,“賀奕會對付他,是因為他觸到了他動了湯唯安,觸到了他的逆鱗。但是如果湯瑞辰對咱們動手,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足夠大的仁慈,又怎麼會保護我們呢?”
“可是可是他說要跟我們合作啊”
“合作是需要籌碼的。如果我們不能提供相應的好處,他又怎麼會做虧本的生意”說到這裏,她的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對咱們還有籌碼!”
湯珍珍連忙問道:“是什麼籌碼?”
“珍珍,你聽著。”顧甄認真地叮囑道,“回家以後去媽的房間,在我的衣櫃底下有一個保險箱,那裏麵放著你爸爸的日記本,湯唯安一定很想要它。”
“你把它偷偷送給湯唯安或者賀奕,這是我們的誠意,也是我們唯一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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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天變了。
跨國集團h.t的分部正式在a市入駐,不過短短七天,就在這方陌生的土地上站穩了腳跟,並一舉拿下來數個工程項目。
但有些嗅覺靈敏的內行人卻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h.t拿下的這些項目,全部都是a市本土某個建築公司也在爭取的項目。在h.t不惜成本不惜代價的攻勢下,那些項目輕輕鬆鬆就成了囊中之物,而那個建築公司卻隻能屢戰屢敗。
有小道消息傳言,h.t分部的建立就是為了打擊那個建築公司。雖然h.t總裁在發布會上對這種傳言予以否認,但機敏的業內人卻都開始跟那個公司劃清了界限,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跟h.t這種龐然大物相比,他們隻有被碾壓的份!
“湯總,稅務局來人了,說是說是有人舉報咱們公司常年偷稅漏稅。”秘書戰戰兢兢地彙報著情況,不敢觸怒自己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