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沈臨安格外堅定,說這話時都不帶一絲停頓。
眼睫微微顫動,她眼底隱有動容,隻消片刻又被斂下。
“別拿我尋開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過什麼”白心雅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算了,你送我回公司吧”
“還要去公司?”
“嗯,我可沒有那麼好的命還有人養,現在白元尚一死,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當初趁著陸衍北收購前搶先拿下了公司,總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由公司走向落敗吧?”
“好”沈臨安掀眸,看了後視鏡中的人一眼,“你沒有那麼差,心雅,你願意放下自己的固執,這很好。”
“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私生女,不是個光彩的名號。
白心雅也怨恨過為什麼父母要這麼自私的將她生下來,麵對著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世人對小三總是唾棄痛恨的,她是小三的孩子,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在回到白家以前,她跟白夏過的生活是雲泥之別。
白夏有個偉大的媽媽,是桐川出了名的名媛貴女,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個被包養的情婦,兩者相比較,高下立見。
她曾見過白夏的媽媽,那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羨慕到嫉妒,一念之差。
處處跟白夏爭,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為她自卑。
身份的不光彩,讓她覺得自己總是低了白夏一頭。
她跟陸衍北相遇,總以為陸衍北是隻屬於她的秘密寶藏。
後來,才明白,這個世上從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她的,不自己去爭取,不管是什麼都會從指縫間流逝。
白心雅總以為白元尚是喜歡自己母親的,不然也不會包養她,還將自己帶回身邊撫養。
直到她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才頓時明白過來,白元尚對她的寵愛不是唯一,他甚至在考慮將白家的產業都交給外頭那個野兒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將白家的產業一點點轉移過來。
想到那些陳年往事,白心雅眼睛漸漸黯淡下來,“沈律師,等有空,你陪我去一趟邢家吧”
“去邢家幹什麼?”
“當然是去做交易。”白心雅看著外邊,眸光清幽,“我不找法子保護自己,還有誰會護住我?”
眸色幽幽,微光掠過。
沈臨安緊抿著唇角沒吭聲,如果她願意,其實也不是沒人願意護著她的。
前提是,她真的能放下現在的一切。
——
白夏更名為邢夏,她也沒有要找回原來名字的意思。
隻是白心雅跟她說的那番話,讓她很在意。
白心雅變了,這種變化微乎其微。
她跟白心雅也算是一起長大,相處了這麼十幾年,她當然能夠感覺到白心雅心境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這可能就是常說的慢慢學著長大吧!
她並不怕去麵對過去,她唯一害怕麵對的是陸衍北對她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從墓地回去後,白夏終於鬱鬱寡歡。
她的這種沉悶,接觸她的人都能感受到。
季斐然心底也不大舒服,總有種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心血被人剽竊了的那種憋屈感。
他事後才知道,那天晚上白夏被她前夫帶走了。
一整個晚上,他們都待在一起,孤男寡女,還曾是有情人,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他是不想多問,要不是看著白夏狀態不對勁,他也不會管這種事。
見她跟自己彙報工作都能走神,季斐然眉心一蹙,“白總監,我希望你在上班的時候能夠拋卻你的私人情感。”
“對待工作,就應該嚴謹認真。”
清眸微顫,白夏躲閃著季斐然如炬目光,“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季斐然語氣略重,“當初我帶你的時候就說過,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你可知你稍微走神,略有不慎就可能落進別人的圈套,給公司造成損失?”
口腔內泛苦,她微微啟唇似是想說點什麼,最終又選擇了沉默,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悶聲不吭的低著頭。
她越是這麼沉默,季斐然就越是不舒服,心底跟梗著一根刺一樣。
“算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我看你今天也沒什麼心情上班,就提前下班,好好調整自己的情緒,我不希望明早上來公司看到的還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人!明白嗎?!”
“嗯,我明白”季斐然這人雖說嘴上不饒人,但心腸是好的,她也懂季斐然是故意找了個台階讓她回家休息。
最近這段時間,被陸衍北還有爭撫養權的事,弄得焦頭爛額,白夏還真沒什麼心思上班。
剛出公司,就接到了邢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