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崴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甚至帶著攻擊性,可白夏沒有生氣更沒有開口辯駁過一句。
眉心微不可見的輕輕蹙起,她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說到底,自己還是太感情用事了,自相矛盾,明明知道法律也有灰色地帶,卻還固執的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麼說,白心雅是肯定會要坐牢的。
原本可能可以鑽空子被當庭釋放,現在隻能退一步,將故意殺人扭轉成自衛過當殺人。
兩罪取其輕,白心雅會被怎麼判決,這還得看接下來陳子崴打算怎麼找突破口。
隻是——
白夏仍舊不後悔,她依然堅定的認為既然錯了,那就得及時糾正,無法挽回了,那就應該要承擔後果。
這是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去償還。
陳子崴沒有再多跟白夏廢話,也沒有繼續跟她計較下去。
走之前,陳子崴說,“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既然要證明白心雅是過失殺人,那麼需要大量的證據,我需要你跟你先生幫忙,在開庭之前能搜集到越多有用的證據證明她是被威脅的受害人,明白嗎?”
“嗯,明白”白夏答應了陳子崴的要求。
這次是她給陳子崴和沈臨安添了麻煩,讓他們的工作量增加,隻讓她做這麼一點小事來幫忙,她還是可以做得到的,前提是需要白心雅的配合,隻要白心雅配合,他們才能更快的找到對他們有利的證據。
隻可惜這案子畢竟都相隔了五年,時間跨越度大,證據要收集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白心雅五年前的手機已經沒有繼續用了,還好,她沒有將舊手機扔掉,而是都存儲到了自己房間的抽屜裏。
白夏拿到了舊手機,新的難題隨之而來。
手機已經壞掉了,不能開機,裏邊的東西也不一定有用了。
她將手機帶回去,愁眉不展。
“還在煩憂白心雅的案子?”陸衍北端了杯蜂蜜水給她,見她小臉皺著,心事重重的看著電腦發呆,才出聲問了句。
白夏歎氣,“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嗯?”
“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人不是白心雅殺的,隻能透過推敲來證明出現過第三人,那這第三人出現的時候白元尚是死了還是沒死,這個我們都沒法證明,陳子崴說這案子不能做無罪的打算了,隻能將帽子扣到白心雅身上,不管她殺沒殺人,都隻能扣在她身上,因為證據確鑿,她不能否認。”白夏憂心忡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檢控方提出的故意殺人扭轉成是過失殺人,這樣可能判刑會輕一點。”
可是要將白心雅置身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需要提供大量的證據素材來證明他們的說法是可以成立並且是真實發生的。
五年前的事被翻出來重新查,本身難度就大,現在又要找證據證明白心雅也是受害者,這難度也不小。
“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陸衍北反問了她一句。
白夏愣了幾秒,輕輕搖頭。
她看著陸衍北嘴角微微揚起,漾開了淺薄笑意,他輕輕拍了拍白夏發頂,“那就對了,你覺得沒錯就沒錯,我們做人也好,做事也好,不是為了讓別人滿意,而是讓自己過得去。”
“你做了你認為對的事,別人也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不要將自己的觀念強加到別人身上,也不要因為別人的話來懷疑自己。”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過多的去聽別人的話,煩惱的人隻會是她自己。
白夏之所以會覺得煩悶是因為這件事她沒有找到證據站不住腳,所以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能撥動她的心思,何況,她本也不是心硬的人,給別人添加了麻煩,她會覺得羞恥。
陸衍北將桌麵上的舊手機拿到了手上,“這東西交給我,我會想辦法還原裏邊的數據,你不用擔心。”
“不管白心雅是要坐牢還是無罪釋放,你都沒有錯,白元尚死了這是事實,是不是因為她而死的暫時無法證明,隻能說他的死白心雅脫不了關係。”陸衍北待她說話一直是柔聲細語,循循善誘。
她明白,他是不希望自己鑽牛角尖,所以才跟自己解釋這麼多。
深深吸氣,緩緩吐出。
似是將心底的煩悶也一並排除體外,白夏主動抱住了陸衍北精瘦的腰身,“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啊?”
要不是因為邢家的重擔壓在她身上,她肯定會選擇跟陸衍北雙宿雙飛,遠離這裏的一切,她一點都不想參與進去,這樣太累了,活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