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第一次對他撒謊,就是用生命當代價(1 / 2)

錯手而過,他抓住的隻有指間流動的空氣。

許舜陽心神一窒,眼睜睜的看著許晚晚從眼前落下。

他這輩子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接觸過血腥的場麵。

從來沒有像哪一幕能夠像現在這樣令他心神俱裂,他第一次察覺到生命脆弱到不堪一擊,第一次覺得鮮紅的血有多刺眼。

源源不斷的從身體裏流逝出來,染紅了他的眼睛。

溫暖的身軀慢慢變得冰冷,體溫一點點散去。

許舜陽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嘈雜的聲音都被自動的屏障在外,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另一個喧囂的世界。

手上黏膩的血擦不掉,血幹涸了在手上結了痂。

他坐在長椅上等著,從未覺得時間這麼漫長煎熬過。

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不清楚,他腦子裏唯一記得那一幕就是許晚晚搖搖晃晃的爬著起來,搖搖欲墜還要堅持著扒著窗沿爬起來,結果在他眼前,剛剛還在跟他說話的人就摔了下去,而他他還來不及抓住許晚晚

許舜陽呆滯的坐在長椅上等消息,等著許晚晚出來。

不會的,許晚晚不會舍得這麼離開這個世界的,她還有關心的人,她不會死。

隻要沈佑臣還活著一天,許晚晚就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許舜陽攥緊了拳,神色晦暗。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的緩慢,在等待中慢慢煎熬,心像是被人架到了火上灼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舜陽都覺得自己像是等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手術室門打開後,許舜陽便條件反射的站起了身。

醫生從裏邊出來,摘掉了臉上的口罩。

喉結輕滾,許舜陽沉下嗓音發問,尾音發著顫,“她怎麼樣了?”

“許先生您先別著急,許小姐她目前的情況還”

“還什麼?”

醫生略為難的說,“還沒脫離危險,等會兒人會轉到icu。

“什麼叫還沒脫離危險?你們在裏邊做手術這麼久,連一個人都救不回來?”許舜陽忍著怒氣,雙眸赤紅的瞪著醫生。

醫生也很無奈,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來說,作為家屬的許舜陽肯定是冷靜不了的,“是這樣,許小姐先前因為流產身體大出血,好在送醫及時,但是她身體盈空,太虛了,這次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能不能夠清醒,可不可以熬過危險期,那得看病人的意誌力了,我們該做的也都做了。”

這意思就是聽天由命,許晚晚如果醒不過來的話,那就是她求生意誌太弱,不想活了。

她坐上窗戶的危險舉動不單單隻是許舜陽發現了,還有其他人發現了許晚晚的不對勁後,立刻就撥了電話尋求幫助。

才剛剛做好鋪墊防備著,許晚晚就摔了下去。

隻是她摔得位置不巧,從氣墊上滾了下去,磕到了腦袋。

不幸中的萬幸是在她摔下去之前有認發現了許晚晚,並且在底下做好了防範。

即算是那樣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許晚晚最終還是受了傷,從十幾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人還能夠搶救回來實屬不易。

許舜陽也明白醫生那是已經盡了人事,許晚晚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知道。

最終許晚晚被送進了icu,家屬不允許進入icu裏邊,他隻能隔著玻璃窗看。

冰冷的儀器維係著許晚晚脆弱的生命,許舜陽一眨不眨的盯著裏邊躺在病床上的人。

生怕自己一眨眼,許晚晚就會從眼前消失。

他從不知道會有一個人如此牽連著他的情緒,當初收養許晚晚隻是一時興起,一時心軟。

原本他在將許晚晚帶回家後是有過後悔的,他本想將許晚晚送走,隻是在看到許晚晚笨拙的跟著廚子學做飯,為了親自給他做頓飯弄得滿身傷的時候,他再一次心軟了,將許晚晚留在了身邊,這一留就是這麼多年。

不知不覺間,這個小姑娘已經慢慢的進駐了他空蕩的心房,填補了他空虛的人生。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原本還緊緊抓著他手的人已經鬆開了手,跟他走在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他急著抓著她,不小心用錯了方法。

應了陸衍北對他的警告,攥得越緊失去的越快,他還來不及握緊,想要悉心捧著的人就已經碎成了泡沫,想抓都抓不住。

她說她不會尋死覓活的,也不想死,結果呢?結果不還是食言了,現在直挺挺的躺在裏邊,他進不去,她也不願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