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歆的聲音一改之前的清脆，變得輕柔而舒緩，“其實還是靠自己站起來的。”
言小諾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一雙明眸中有著亮光。
喬楠歆看著微微地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幫言小諾收拾了一下，看著她睡覺就離開了。
言小諾在這個小院子裏調養了兩個多星期，到底是程子琰和唐末憂的醫術了得，加上喬楠歆的精心照顧，她的氣色好了許多，胎像也越來越穩。
天氣也越來越暖和，言小諾現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吃過飯之後來院子裏曬太陽，有時候她會在紙上畫畫。
她想給肚子裏的孩子設計衣服，然後就著陽光，給孩子做衣服。
言小諾微微低著頭，神色平和安寧，像是珍珠一樣靜謐美好。
喬楠歆從來沒有做過衣服，見言小諾下針如同神助一般，一件精致的小衣服已經能看到輪廓。
“小諾，你好厲害。”喬楠歆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言小諾的手，“你的手真巧。”
言小諾笑著說道：“你比我巧，你看我這段時間不是好多了？”
唐末憂在一旁插嘴說道：“你們倆都別互相誇了好不好？”
言小諾和喬楠歆一起笑了起來。
程子琰過來看了看言小諾放在小藤蘿筐的衣服，笑著說：“這衣服真漂亮，沒想到現在還有會做衣服的人。”
言小諾抿嘴笑道：“程叔叔過獎了，要不，我給程叔叔做一副皮手套吧？”
冰島畢竟在北歐，肯定很冷。
程子琰也不推辭，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你做兩副，我想給我朋友帶一個。”
言小諾也不多問什麼，笑著答應。
唐末憂就對喬楠歆說道：“我記得這個小城有個皮貨市場的，我們一起去給爸比挑料子。”
他是想和喬楠歆單獨相處吧？
程子琰看得分明，又豈會有不允的道理？他笑著說道：“也別光顧著挑料子，有什麼好東西一起買了。”
喬楠歆小臉一紅，抬起眼睛正對上唐末憂那含笑的大眼睛，便沒有再移開。
言小諾看著開心，笑著催了一句：“末憂，現在都兩點多了，皮貨市場離這裏有點遠，恐怕挑不過來。”
唐末憂笑得大方爽朗，拉起了喬楠歆的手就往外麵走去。
言小諾笑得開心，繼續低頭做衣服。
程子琰看著言小諾從一舉一動中散發出來的溫柔感覺，他暗暗地點了點頭。
“你的恢複能力讓我驚訝。”程子琰輕聲地說了一句，“能這樣真好。”
言小諾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麵容年輕，但是又十分沉穩的男人，笑著點了點頭：“程叔叔才是最會生活的那個。”
程子琰收斂了笑容，破天荒地挑了挑眉：“哦？怎麼說？”
言小諾正色地說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程叔叔的勇氣的。”
程子琰看了言小諾一會兒，繼而笑了起來。
這種笑不同於之前的那種溫和中帶著客氣的笑容，而是如同滿院的陽光一般光芒耀眼，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程子琰坐在搖椅上麵品茶，言小諾把做好的衣服疊好，卻看到他手邊的茶都有點冷了，又去給程子琰續了一杯。
“程叔叔，我的身體也好多了。”言小諾輕聲說道，“再過幾天，我想離開了。”
程子琰一驚：“你說什麼？”
言小諾抬起頭來，望著程子琰的眼睛，很真誠地說道：“您雖然不說，可是我明白，我這個身份，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會給你們帶來危險的。”
程子琰說道：“如果你一個人落了單，你可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言小諾直視著程子琰的眼睛，說道：“程叔叔，後果是什麼，我知道的，可是我不能連累你們。”
程子琰蹙了蹙眉頭，說道：“這件事情，再說吧。”
言小諾咬了咬嘴唇，她低下了頭。
到了六點多，天邊都有點要黑了，唐末憂和喬楠歆終於回來了。
“你看這個發夾，你戴著真好看。”
“你還說呢，人家賣發夾的都怕了你了。”
“那是，要論講價的功夫，我認第二，別人休想認第一。”
兩人說說笑笑地進了院子，唐末憂的手上還提著大袋子小袋子，喬楠歆鬢角的那一朵天藍色的花朵發夾，在暗淡的黃昏顯得嬌俏明豔。
言小諾笑著問道：“末憂還會講價啊？”
喬楠歆首先回答道：“末憂哥哥可會講價了呢。”
唐末憂滿臉自豪：“我媽咪從小教育我，要省吃儉用，不能浪費一分錢。”
言小諾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子琰皺著眉，說道：“憂兒，不要什麼事情都扯上你的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