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隻覺得心裏百轉千回的糾結,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幹脆離開,是不是事情都可以解決?
可是看著墨西玦的眼睛,想著他每一次為了找她傷痕累累的樣子,那個念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戒指還發著熱烈如火的光芒,一如他們之間的感情,無論風雨多大多冰冷,總是澆不滅心中的火焰。
言小諾緊緊地抱住墨西玦的腰,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
正是難舍難分的事情,門口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
言小諾連放開了墨西玦,看向門口,發現是墨西辰。
昨天海邊的宴會散了之後,墨西辰並沒有回倫敦,而是住在了璿璣夫人的半山別墅。
墨西玦黑眸中的情潮完全褪去,聲音也恢複了冷靜:“大哥。”
墨西辰走了進來,手指上麵的藍寶石還帶著冰冷的光芒,如他此刻的表情一般,“事情我都知道了。”
墨西玦和言小諾沉默地站在那裏。
墨西辰的手撫上藍寶石戒指,輕輕地轉動著,妖異的眸子中閃著變幻莫測的光芒:“薇薇兒如此做,顯然是不想給墨家麵子了,那麼這件事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墨西玦冷哼一聲:“我處處容忍她,沒想到她這麼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
墨西辰知道這個弟弟的性格,一旦他起了狠心,那就是不能挽回的事情。
“我說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墨西辰再度重複了一遍,他看了言小諾一眼,意有所指,“不要衝動。”
“衝動?”墨西玦的唇邊帶著冷漠的諷刺笑意,“我會由著別人傷我的女人?”
墨西辰負手而立,盡顯一個兄長的沉穩:“這件事,我們一起商量,羅爾斯特家族雖然根深葉茂,但是墨家也不是好惹的。”
墨家兄弟那酷似的兩雙黑眸中,閃過一抹心照不宣的意思,言小諾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墨西辰越過墨西玦,直接走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動作優雅地從打印機下抽出一張潔白的紙,從筆筒中拿了一支鋼筆,在紙上極速地寫著什麼。
言小諾忍不住心裏的好奇,走過去想看看墨西辰寫的什麼。
墨西辰頭都沒抬,說道:“你看不懂的。”
言小諾撇撇嘴,她看不懂就看不懂了,幹嘛說出來,好尷尬。
墨西玦接過墨西辰寫的那張紙,掃了兩眼上麵的內容,兩個人的唇角就閃過一抹笑意。
“你們在商量什麼壞主意?”言小諾看著那笑容,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尤其是墨西辰,他本來就長著一張邪魅至極的臉,再配上那陰狠的笑容,就更加的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沒什麼。”墨西玦收起了紙,然後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摸了摸她的小臉,說道,“先回城堡吧。”
言小諾見他不說,自己也不便多問,或許墨西玦就算說了出來,她也聽不懂吧。
她點一點頭,問了一句:“大哥中午來城堡一起吃飯麼?”
墨西辰笑了笑:“不了,謝謝。”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點哀傷。
言小諾看得分明,知道那一定和簡茗有關,她也不知道從何開口,就聽從墨西玦的話,坐車回城堡去。
程子琰他們昨晚就坐私人飛機回冰島去了,言小諾心裏一直惦記著,往程子琰的手機上發了問候的短信。
程子琰回複的是已經到達,無須擔心,善自珍重。
看來程子琰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否則不可能會是這樣的話,言小諾放下了心。
如今她和程子琰有父女的名分,以程子琰對她的關心,不可能坐視不理。
可她不想讓程子琰為自己那麼辛苦。
言小諾放下了手機,隻覺得心裏並不舒坦,她喚來繡球,去門外的草坪散心。
城堡的花園,一山一水,一草一花,都是精心設計的,可她不喜歡。
她更加喜歡這片草坪,走在上麵,有一種自由呼吸的感覺。
言小諾坐在長椅上,自從懷孕後,她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長椅上,看看在草地上奔跑的繡球,看看天上悠閑的白雲,心胸自然就開闊了起來。
已是春末夏初的時節,油桐花紛紛飄落,如雪片片飛,墨西玦知道她喜歡看花開花落,吩咐人在城堡的外圍,種上四季的花樹,讓她隨時出門都有花看。
言小諾伸出手,撚起落在自己身邊的一朵油桐花,雪白的花瓣正中一點紅心。
她突然想起了張愛玲的名句,那雪白花瓣中的一點紅心,多像她說的心口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