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不用害羞,我什麼也沒看見。”紀君翔在後頭道,到了包廂,他大咧咧地坐在他們的對麵,眸光不眨地研究起他們,“你們就當我是空氣好了。”
今兒個怎麼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呢,瓦數還不小。
菜肴都是預訂的,精致濃鬱,反正千尋叫不上名字,紀君陽也不用人伺候,上完菜,就叫服務員全部撤離了。
紀君陽堆了滿滿一碗到推到她麵前,如同小山丘,“多吃點。”
千尋嘟囔了一句,“我怎麼感覺跟你在一起,不是吃就是睡,真是豬樣的生活。”
紀君翔一口氣含在嘴裏差點噴出來,這嫂子,還真能自我調侃的。
紀君陽笑道,“哪有,你現在不是還在上班嗎?”
紀君翔真著這機會將心中疑問拋出來,“哥,幹嗎不把嫂子放到你自己的公司裏來。”
紀君陽歎了一口氣,“我倒是想來著,可是她不願意。”
她願意呆在現在的位置也行,隻要她做得開心就好了。
“為什麼呀,嫂子,這樣不是更好嗎?你們能天天膩在一塊。你不知道我哥身邊的蒼蠅有多少,你要不看緊點,小心被人搶走了。”紀君翔出言恐嚇。
千尋笑道,“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強求不來。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變心失節,那我要了也沒意義,不如不要。”
“哇,哥,嫂子在威脅你哎。”紀君翔叫道,她倒是看得開,當真是一個與肖雅楠不一樣的女人,
紀君陽笑,“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紀君翔自然是管不著的,甚至覺得他們的母親管得太多。這段時間,紀母在他耳邊最多的就是哀聲歎氣,要不然就是埋怨大哥的不孝,然後耳提麵命地警告他和二姐,不能學大哥的樣。
可是他覺得,大哥比從前快樂,比這五年來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快樂。他們的母親到現在都不明白,是她的自以為是,是她的專製,將他們這幾個子女的心推離她的身邊,讓他們一個一個地離經叛道。
二姐曾經對他說過,“媽遲早要毀了我們三人的幸福。”
好在,大哥已經跳出了這個圈,算是為他們三兄妹找到了一個突破。
吃了飯,紀君陽將千尋送回家,望著她消失在樓道口的身影,紀君翔不解地道,“哥,我還以為你鬧這麼大動靜出來,然後跑到洛市,會跟她同宿同寢,過起甜蜜的二人世界,怎麼你們現在還停留在吃吃飯約約會的階段啊。”
紀君陽笑了笑,“等你真正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就算是等待,也是讓人心動的。我所要的,不僅僅是她在我身邊,我要讓她無後顧之憂地站在我的身邊。我們的母親不容於她,她的父母也未必會接受我,這些,都需要時間去調解。”
“你別告訴我,嫂子父母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吧。”他的大哥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畏手畏腳了。
紀君陽默認著。
“可憐的,你就不會學廉頗負荊請罪啊,你們女兒都有了,嫂子心又向著你,怕什麼呢。”小他九歲的紀君翔,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他一直顧忌著她的顧慮,她說需要點時間,他就給她時間。他把這麼大的難題交給了她,為什麼自己不去承擔呢。心裏一動,有了主意。
車子開到市中心,紀君翔道,“哥,在前麵把我放下來。”
“你不是要回酒店嗎?”
“現在才幾點啊,回酒店睡覺,我又不是老頭子,夜生活才開始呢,要不要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不了,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改天再跟你喝。”紀君陽停下車,看著他下去,叮囑道,“別喝太多。”
紀君翔擺了擺手,“知道了。”
這裏是酒吧一條街,大大小小的酒吧林立在沿江邊上,霓虹裏閃爍著燈紅酒綠的糜糜氣息。
這裏往往是豔遇最高的地方。
紀君翔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到哪都不會虧待自己。
看到前頭waittingbar招牌的時候,他微微怔了下,等待吧,等誰呢,誰又在等他呢?忽然覺得心裏空落落,寂寞如影隨行。
大哥等到了他所等的人,可是他呢?身邊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
不是他想縱意於聲色,隻是像他們這種人,婚姻往往身不由己,母親的控製欲又太強,倒是和肖雅楠相配。他唯有放縱自己,無聲地反抗。
坐在昏暗的角落裏靜靜喝著酒,這裏的氛圍,與別的酒吧倒不太一樣,有交流的男女,但並不是聲色犬馬那麼奢糜。男人很紳士,女人也挺含蓄,沒那麼放蕩不堪。大多是安安靜靜地喝著酒,聽著輕緩的音樂,或是小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