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求這廂已經向寧承玉咄咄看來:“逆女,還不向你嫡母賠罪!”
在前世,寧承玉就覺得寧無求極為愚蠢,這一世,她這種感受隻增不減。
被左小婉這樣一個女人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能哄騙,這樣的男人,怎麼能稱作是男人。
寧承玉隻是忽然笑了,這笑容更激怒了寧無求,眼看著寧無求即將暴怒的臉,寧承玉嘴角一抹譏削:“爹爹和嫡母這樣恩愛,莫非會忘了,嫡母自從在娘家,就已熟悉水性?”
左小宛熟悉水性的事情根本不是秘密,曾經宮宴上,左小婉還曾下水為太皇太後摘過水下的蓮花,這點,隻要京城的貴女們,都不可能不知道。
左小婉正演的認真,一聽見這句話,眼珠子快速一轉,忽然就唉喲了一聲,捂著肚子,麵露痛苦。
寧無求一愣之後,便冷下臉道:“你嫡母有孕在身,豈容你這樣狡辯!”
寧承玉唇邊譏削更甚:“既然我深知嫡母熟悉水性,我要害她,又怎會故意用推她下水這種法子?”
真當她寧承玉是傻的!
左小婉目中含淚:“玉兒,且不說我懷著身孕,那般驟然落到水中,我自是不知所措了!”
好個左小婉,一字一句,就是想扣著寧承玉的錯處。
寧無求再次厲喝:“叫你向你嫡母認錯,沒聽到嗎?!”
寧承玉麵色冷淡,冷冷看著寧無求。
寧無求被激怒,立刻看向左右:“來人,給我把這丫頭拖下去,丟到後院河裏,讓她也嚐嚐淹水的滋味!”
寧無求跟左小婉還真的是天造地設一對,都是虎毒也食子,一個比一個毒心入肺。
下人們當然是隻敢聽寧無求的,隻見寧承玉此時此刻還在冷笑道:“爹爹,那淹水的滋味,女兒不是早已就嚐過了嗎。怎麼,爹爹忘記了?”
讓寧承玉重生醒來的那一次險死還生,不就是因為被左小婉陷害,才最終落了水送命的嗎?
左小婉是一切都安排好了,落水之後很快被救起。她寧承玉,可是實實在在地,被她左小婉陷害了命!
寧承玉心中憤恨,好不容易掩飾的刻骨深仇幾乎就要忍不住爆發出來。幸而她還是堪堪壓住了。她寧承玉若真想害她左小婉,她認為此刻還能躺在這裏做作地假哭嗎?!
寧無求眸子裏深處,藏著一絲不可言喻的情緒。他自然是想到了那次落水,甚至整個侯府上下,基本都以為那次寧承玉是熬不過去的。
可是寧承玉不僅奇跡地活下來了,還從那後就像變了人,寧無求隻要想到,就心中生出冷意。
左右的下人已經抓住了寧承玉的胳膊,正在左右為難,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寧無求不可能不知道寧承玉自那次落水後,便患了寒症,且大夫三天兩頭過府為寧承玉診治,這些事情,身為侯爺的寧無求,自是絕對知曉。
如果這次真的把寧承玉再次丟到河裏,怕是真正命在旦夕的,不會是左小婉,隻是她寧承玉了。
左小婉藏在寧無求的後麵,一雙眼睛,充滿怨毒地盯著寧承玉。
丟吧、快點把這小賤人丟下去!就再也不會妨礙她的事了!
左小婉眼中有著瘋狂之色。
幸好無人看到此時的侯門主母,不然那張嬌美柔弱的一張臉色,出現這樣扭曲的表情,那可真的是可怖。
寧無求緩緩地,再次開口,一字一句的仿佛格外清楚:“把這個丫頭、立刻丟出去!”
左右的人都呆了,他們看看被自己掣肘住的大小姐,仿佛也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承玉隻是冷然,麵冷如霜雪,就在左右拉著她往外的時候,她冷冷道:“嫡母不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絞痛?”
左小婉似乎怔了下,忽然緩緩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寧承玉幽幽望著左小宛隱藏在水簾下的容顏,時間安靜地流逝,她沒有說話。
左右的人意識到了異樣,也沒敢再拖著寧承玉出去。
左小婉的臉幾乎是在片刻後,就有些一點點蒼白起來。像是印染的宣紙,變成了奇異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