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糙女們的真實生活 三、民眾代表——冉劉霜
冉劉霜在別人眼裏絕對是“白骨精”,讓人羨慕的白領階級,公司的骨幹,業界的精英。冉劉霜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外企工作,從基層做起,不到三年的時間,年僅26歲的她就已經是公司的中層幹部了。冉劉霜擁有美麗自信的外表和殷實的工作實力,是女強人的典範。
作為公司市場總監的她,生活的主旋律永遠是工作,這似乎有點不符合她這個年紀,沒有愛情,隻有工作、工作再工作。在她的辦公桌隔板上,永遠貼著一張工作計劃表。今天的、明天的、三天之內所要處理的工作,被她羅列得十分詳細,那是她給自己下的指標。她會每天重寫一張具體的計劃表,將能想到的後幾天的計劃補充上去。哪怕加班到淩晨,她也會趕在第二天黎明升起的時候在被窩裏將計劃寫完。冉劉霜恐怕也是公司中最喜歡串門的中層幹部了,她會熱情地打探其他部門的工作情況,總給人恨不得把別的部門的活也攬過來自己做的感覺,自己的時間被自己榨取得一點不剩。
“一個人在職業上的成功與其才華橫溢沒有任何的正比關係。詩人杜甫、作家曹雪芹哪一個不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可他們窮困潦倒一生,有時連自己的家人都顧不上,他們能歸為成功人士之列嗎?有一份相對古老的數據,京城一家調查公司經抽樣調查後表明:改革之後那些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中,第一學曆大專文化程度以下的占75%,南方的部分省市比例更大。可這些老板的日子過得瀟灑、舒暢,出則有車,入則粉接,住星級、吃全席,到處都被以‘成功人士’身份款待。要是杜老先生在世,世間不知又多了多少‘知識無用論’的詩篇。如今是市場經濟的時代,每個人,不論你有無才華,都得在職場上拚命奔波,賺錢已成了工作的首要目的。你若光會花前月下、吟詩作畫、之乎者也,西北風恐怕都沒得喝。前台隻認你手中的信用卡,她才不管你是張學森還是李學森呢!在巨大的物質利益麵前,財富毫無疑問比才華更能勾住人的眼球。這樣的社會循環,職業的成功還有其他的標準可選嗎?”這是她從網上看的一段話,她幾乎都可以背下來。
可是這樣的美女卻是一個“糙女”的代表。她會在每天早晨上班的時候,打電話給那些正考慮與自己合作的客戶,哪怕頭一天下班前已經跟所有的客戶都通過電話了,哪怕其中的一些客戶根本不重要。但是如果是朋友打來電話,她總會說一句:“忙死了,忙死了,回頭打給你。”可事後她往往會忘了給朋友打。朋友抱怨她的時候,她總是發出一句:“×的,咱都這麼熟了,還裝啥嘛?”
到周末的時候,冉劉霜才會空出一點時間給自己的朋友,幾個人見見麵,彼此罵罵刻薄的上司。朋友問她為什麼老不接自己的電話,她還是那句老話:“我忙得要命啊。你不知道奶奶的我有多忙,忙死了。”後來聊不了幾句,冉劉霜沒準又要把話題拉到工作上來,問朋友能否給自己介紹幾個客戶,聊天會在她這種“工作式聊天”中無語,朋友們都對她報以同情,一個獻身給工作的女人,已經瘋了大半。雖然她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別人也給她介紹過不少對象,可卻被她以忙為借口推掉了。遇上她老媽可就不行了,她老媽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把她逼得很緊,她也隻好勉為其難地點頭見一個,而地點竟然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而且還限定時間為三分鍾!當場把那男的都給嚇傻了。這件事後來還成了一次警告,許多人都不敢輕易給她介紹對象了。在別人的眼裏,她是絕對的精英型的人物,而她聽到這個稱呼卻經常感到不由自主,她評價“我也不願這樣,可我就是停不下來啊!”
這是一個相對男權的社會,要想做一個女白領很難,要想在北京做女白領更是難上加難!來自四川的她初來乍到的時候,飽受了在後工業化時代裏越來越激烈的社會競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每個人都渴望被需要,渴望被認同,渴望安全感,肩負著工作和生活兩項重任的女人表現得特別明顯,這也就導致了對壓力的依賴。所以,她們的日程排得越來越滿,她們手上的活兒越幹越多,她們從中得到了一種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