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嫡係正統,嫡係勢弱,在各大旁係中艱難求存。”
“在我之上,還有一位兄長。”提到兄長時,顧西洲身上的冷冽散了些許,道,“我的兄長,舉世無雙。他長我八歲,是我在顧家遇到的第一份溫暖,也是我人生信念的引路人。”
“隻是,我們都是父母上位的工具,我的兄長如此,我也如此。”
顧西洲的神色變得冷然,連側臉都帶了幾分堅硬如鐵。
“在他有所利用價值時,顧家將他奉為至上,我的父母也將他吹捧至巔峰;可是一旦他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打入塵埃,甚至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他......發生了什麼事?”許知意出聲問道,心底帶了些許涼意,那是被顧西洲的不平與哀怒所感染。
“他出了車禍。”顧西洲平靜地開口,掌心卻已攥緊,手背暴出青筋。
“被顧家旁係算計,他在去參加一個大項目的會議上,出了車禍。”顧西洲道,“那項目是幾個鼎世家族相互競爭的,但是我們顧家在他的帶領下成功奪標。那一場會議,便是簽約會。”
“他渾身是血,卻不願意去醫院,而是簡單的收拾過後,已最好的姿態站在了合作方麵前,簽下了項目。在最後走出會議室的那一刻倒下,之後陷入昏迷。”
“後來呢?”許知意緊張道,“難道就是因為這次車禍,所以他才......?”
“不是。”顧西洲道,“車禍讓他昏迷了幾天,他的情形原本有所好轉,雖然一直未醒,但是心率逐漸恢複了正常。但是,醫生那邊傳來的卻不是好消息。檢測得出,他車禍導致了輕微腦震蕩,也許會失憶。”
“失憶?”許知意愕然。
堂堂鼎世家族的繼承人,被檢測出可能失憶,這對他們家族該是多大的打擊。
“兄長可能失憶,卻不一定。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許永遠不會。但是這卻成了顧家旁係攻擊嫡係的把柄。”
“恰逢當時旁係有一傑出子弟,一直想取代兄長的位置,卻被兄長的能力壓製。這一次,所有的旁係都擰成一團,來逼迫兄長退位,讓出顧家繼承人之位。”
“那......你父母怎麼選擇?”許知意出聲試探道,“寧死不讓嗎?”
但是嫡係本就勢微,旁係又擰成了一股繩,再加上顧西洲的兄長有這樣致命的點,他們真的能夠守住顧家繼承人的位置嗎?
許知意輕輕屏住了呼吸,她有直覺,顧西洲接下來的話,將會真正涉及到他心中的陰影和痛苦。
果然,顧西洲的麵色完全沉了下來,眸子裏一片漆黑,看不清半點光亮。
他甚至從旁邊抽屜中取出了從未抽過的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情緒才似乎有所平靜。
“怎麼會?”苒苒白霧之中,顧西洲冷笑著開口,帶了幾分嘲意,“他們知道兄長的位置是受不住的,那一場車禍,一紙鑒定,是致命的,所以他們不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