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天珩離開後,我輾轉反複難以入睡,數綿羊數到幾千隻,還是眼光光的看著天花板。
感覺肚子有點餓,我爬起來下樓去了廚房,煮了個麵煎了一個雞蛋,就在客廳裏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小腹突然傳來隱隱作痛,還感覺底下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我嚇得半死,捂著小腹飛快的去了洗手間。
內褲上一絲淡紅。
我流血了?
我嚇得不輕,立刻給曆天珩打了電話。
他那頭很吵,像在吵架,我還沒開口,他就說:“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回頭給你打電話。”
“老公”
電話斷了,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響,我捏著手機呆了幾秒,小腹一抽一抽的,像是來大姨媽的感覺。
來不及打第二次,我忍著痛,叫了輛車去了婦幼保健院,掛了急診,躺在床上等醫生時,我已經痛的冷汗直流,四肢百骸想被千萬支針不停的紮,心都要流出血來。
醫生來了,皺眉檢查了一會,說:“疑似流產,先照個b超。”
我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拽住醫生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好端端怎麼會流產,我的身體平時都很好,連痛經都沒幾回。
怎麼說流產就流產了。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醫生板著臉說:“隻是懷疑,先做個b超檢查再說。”
“醫生,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的,怎麼會”我都急哭了。
“先照個b超,看能不能保得住吧。”醫生看到我流淚,口氣也變軟了些。
我被推進了b超室檢查,檢查完送到了病房,抽了幾管血後,開始掛針水。
出了b超室的時候,突然沒那麼痛了,我扶著牆壁,去了一趟洗手間,紙巾上也沒有了任何顏色。
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著床流血?
護士將我帶回了病房,我跟她說:“我好像不怎麼痛了,我能不能出院?”
“當然不行,你先掛針水,等結果出來再說。”醫生拒絕了我的請求。
此時的我,除了想吐之外,真的沒有一點痛感,我想,應該是我太緊張,心理壓力過大才會這樣的。
護士拿著幾包黑蒙蒙的藥水進來,我問她那是什麼,她說是醫生開的保胎藥。
現在很多醫院為了方便病人,藥水都是熬好真空冷藏,可以直接飲用的。
對此我一點都沒有懷疑,在護士的叮囑之下,喝了一包。
淩晨時分,止不住的痛覺突然不斷的侵蝕我的意識,我甚至開始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我的身體脫離。
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奇跡的。
也一直以為就是著床流血。
然而,一切都是自己騙自己。
我的第一條小生命,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的身體,從我來醫院到他離開,不到三小時。
大量的血塊湧了出來,我麵如死灰的坐在馬桶上,腦海裏一片空白。
我就被推進了手術室,結果醫生說流的很幹淨,不用清宮。
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傷,傻傻的躺在床上看著那瓶消炎針,一滴一滴的流入我的血管。
不敢相信,我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喝藥之前,我已經沒有痛感,為什麼喝藥之後,孩子突然就掉了
我卷縮著身子躺在那,腦子亂成一團,眼淚早已流幹,摸著還沒隆起的小腹,心如刀割。
無盡的內疚和悲傷,將我重重的包圍起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在痛苦中睡著。
朦朧中,仿佛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吵雜的說話聲,把我驚醒。
我勉強睜開眼睛,四五個醫生證站在我的床尾,翻著病曆卡。
其中一個說:“她是昨天自己過來的,孕50天左右,自然流產。”
“做過清宮手術了嗎?”
“沒有,流的很幹淨,不用清宮。”
醫生看了看我,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憐憫,問:“以前有懷孕過流產的嗎?”
我搖頭,她又問:“平時有吃什麼藥沒有?”
我還是搖頭。
“以後注意點,你的體質懷孕不容易,別太大意了。”
我勉強撐了起來,問醫生:“為什麼說沒了就沒了,我身體一直都很好的。而且檢查完後,我的肚子就不痛了,喝了那個藥之後才又開始痛的。”
“什麼藥?”醫生問我。
“就是那個”我回頭看了一眼床頭櫃,手指卻僵在了半空。
櫃子上哪有什麼藥,除了一個熱水瓶之外,昨天剩下的那一包藥早已不翼而飛。
“藥怎麼不見了,我昨天明明才喝了一袋,是你們的護士給我的。”我有點抓狂,把櫃子全部打開,裏麵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