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一地的玻璃,皺了眉。
組合櫃上的裝飾品,基本都是玻璃的,還有幾個青花碟子,現在,全變成碎片散落一地。
連我最喜歡的兩隻水晶海豚裝飾品,都被他摔成了幾瓣。
我彎腰撿起腳邊的一截海豚尾巴,心裏恨出了一個洞。
抬頭,微微一笑,我說:“李總經理,這是什麼意思?”我把碎掉的水晶揚了揚。
李誠銘重重的哼了聲,“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做過什麼你最清楚。”
“我做了什麼?”我裝糊塗,走了過去,“我不就是換了幾個員工罷了,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那是我的人,你全換了,是幾個意思?”他猛然拍了一下吧台。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握了握拳,冷靜的道:“你也知道用你的人這三個字來形容他們,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冷笑著,把爛水晶扔到吧台,“你那些人,早就被曆天珩給盯上了,你還指望著他們幫你?你是不是傻,把柄都已經落入別人的手裏的,還懵然不知。”
李誠銘猛然握緊了酒杯,手背青筋盡顯。
“你說曆天珩知道了?”
“廢話,不然我換走你的人幹什麼。”
我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高凳上,取下一隻紅酒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我姐姐回來了,你不知道吧。”我突然拋出了這個話題。
李誠銘有那麼幾秒鍾的懵逼,好一會,他才說:“秋梅?她不是失蹤了嗎?那幾年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還以為她”
“她又活過來了,還變成了遊艇會的話事人。”我苦笑道:“很意外是不是,我開始也不敢相信,後來看到她手臂上的梅花,我才確定,她就是我的姐姐秋梅。”
成功轉移了話題,李誠銘的火氣也降下了一點,他問我,“她是怎麼變成遊艇大王的女兒的?”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都不是我擔心的,我擔心的是,我即將地位不保了。”
“為什麼?”
我轉頭看向了他,苦兮兮的說:“因為,曆天珩也開始懷疑,當年救他的不是我,而是我姐,今天出門時,他還警告我,說如果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就弄死我。”
李誠銘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知道你在幫我了?”
“別管他知不知道,總之,這段時間你收斂一點,沒事的話,就出差,回來我給你報銷費用。”
他點頭,“也行,反正老子也不會呆很久,等錢一到手,我就走。”
他說的是,不久之前談的那單生意,對方答應,隻要中標,地盤開工,就給他幾百萬功勞費。
我也是在那些走掉的人口中問出來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到關鍵時刻,拿錢走人才是最明智的。
然而,麵前這個男人,卻不知道,他那些所謂的手下,早就為了錢把他出賣了。
我在心裏冷笑,我就等著他跟那家公司交易那天,隻要錢一到他的賬戶,我就揭發他,讓他坐牢。
我拿出手機,給楊曉琳打了過去,讓她叫人進來收拾。
她進來看到我跟李誠銘正在喝酒聊天,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你們”她指著我倆說不出話。
我笑道:“沒事,一點誤會而已,李總經理說嚇到你們幾個,中午請吃飯道歉,李總經理你說是吧。”
李誠銘立刻點頭,“嗯,算是賠禮道歉了。”
楊曉琳還是不敢相信,等李誠銘走了之後,又折返回來,撲到我辦公桌前。
“秋姐,你跟他和好了?”
“不算吧。”我放下了筆,抱著手臂,“隻是,各自都心懷鬼胎而已。”
“秋姐,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呢!”她驚呼。
我嗬嗬的幹笑,“差不多了。”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會圍著男人轉,每天眼巴巴的盼著老公回家,唯唯諾諾的跟前跟後的秋天。
我從李誠銘的身上學會了殘忍,奸詐。
從曆天珩身上學會了冷靜,隱忍。
我失去的,終究會拿回來。
中午時分,辦公室的四五個秘書坐上公司轉車,我跟李誠銘則坐在霍軍的車裏,一起去了海鮮碼頭。
李誠銘挺大方的,那樣不貴都不點,龍蝦帶子魚子之類的,擺滿一桌,龍蝦刺身配芥末白酒,一個個吃的淚流滿麵。
看到那些魚生片,我突然想起曆天珩被我捉弄的那一次。
直到今天,我還不能確認,他是不是生的東西都不能吃。
壽司裏也不是什麼都是生的,最起碼裹著紫菜海苔也算是熟的,難道他都不能吃?
我偷偷給他發了一張照片,跟他說我在海鮮碼頭吃東西,問他要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