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天珩的臉色很白很白,嘴裏插著管子,腦袋上也插著導管,淡紅色的血水緩緩的流動著。
他被送進了icu,我站在門外,直至看不到他。
經曆過太多這樣的場景,我的眼淚已經流不出來,我已經比以往冷靜了許多。
婆婆跟恒宇住院觀察了一個晚上後,歐陽接走了,兩人開始不肯回去,勸了好久,婆婆終於肯回家了。
那個愛的城堡,是我們最後的歸宿。
曆天珩在回來之前已經打點一切,該有的都有,工人跟花王全在房子裏靜靜的等候。
恒宇打電話給我,說裏麵有個很大的遊泳池,如果跟爸比一起遊泳的話,一定很開心。
我聽得偷偷擦眼淚,“嗯,爸比一定會好起來,到時候我們就和爸比一起遊泳。”
恒宇還說,曆天珩養了幾隻小兔子在花園裏,他還拍了照片給我看,我心酸不已。
這一守候就是一天一夜。
這天夜裏,我剛眯了一下眼,三四個醫生突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也沒看我一眼,全都奔進了icu。
我嗖的坐起,撐大眼睛看著那玻璃門,看著那幾個醫生走了進去,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
後背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捏著褲管的手,青筋暴起。
不會的,不會是曆天珩有突發情況的,一定不會。
我不斷的安慰著自己,看著剛進去的醫生,其中一個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我緊張的差點暈倒。
“房小蘭的家人在嗎?”醫生張口叫道。
我整個人一下就軟癱,後背擦著牆壁,緩緩的滑到在地上。
有個女人哭著從我麵前走過,我認得她,她是早上跟著病人一起過來的家屬。
醫生讓她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她拿著筆的手抖個不停,好久才寫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進去了,她搖搖晃晃的一副想要倒的樣子,我看著特別心酸,就伸手扶了他一把。
“先坐下。”我把她扶到椅子上。
“謝謝。”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聲調都變得很難聽。
我自己也麵臨著著這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隻能拍拍她的肩膀。
她大概憋得太難受,呼吸有點困難,一下就猛烈的咳嗽,我掃著她的後背。
“別太難過,會好起來的。”
女人看了我一眼,眼睛比我的還要腫。
醫生在裏麵搶救了將近三十分鍾,最終,還是沒能救活病人,醫生魚貫而出,那個女人哭的死去活來。
我看著那兩個停屍房的護工,用一張救護床推了屍體出來,包裹著白布的屍體,像個恐怖的木乃伊。
我的心髒一陣收縮,胃裏突然就翻騰起來,跑進洗手間幹嘔了一會,出來時,又看到有醫生跑進去icu。
曆天珩!
我在心裏叫出了聲音,連忙跟著過去,想要跟醫生一起進去,結果被擋在門外。
心像是被火燒著一般,燙痛的感覺,從外麵一直刺進心裏,我機會是掛在玻璃門上的,伸長脖子看著裏麵,其實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我隻看到中間過道的幾個櫃子。
醫生很快就出來了,他手裏沒有拿任何東西。
“曆天珩的家屬在嗎?”醫生叫。
我顫抖著嘴唇回應,“在,在的,醫生,他”
“他醒了,等明天過了,如果沒有其他症狀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擦了擦眼睛,跟醫生說了聲謝謝,內心激動的狂瀾,硬是被我壓製。
第四天,曆天珩轉到了普通病房,因為不能吃東西,梁豔芬帶著煮給我的飯菜來看我時,恒宇一直好奇的旁邊看曆天珩。
“爸比怎麼還沒醒?”恒宇用小手摸著他的大手。
“爸比剛睡著呢,還不能說話,你別打擾他休息。”
吃過飯,我拿著保溫瓶去外麵找熱水來洗,在走廊裏,遇到了蔣豔。
很久沒見過她了,上次見她時,她貌似又懷孕,今天看到她,她的小腹很扁,估計已經生了。
蔣豔看到我也覺得很驚奇,“我以為這個世界很大呢,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你。”
我笑了笑,把保溫桶放到水龍頭下衝洗,她就在我旁邊站著。
“還帶飯過來,誰住院了?”
“我自己。”
我怕她知道是曆天珩住院,出去後會到處亂說,就胡亂撒了個謊。
可蔣豔不信,“你都沒穿病號服,怎麼住院,該不會是你老公吧。”
“聽說你老公的公司破產了,是不是真的?地產公司跟酒樓都倒閉了,你還跟著他?秋天,我發現你真的好蠢,以前跟著李誠銘也這樣,看不清形勢,該放手就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呀,像我這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