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總覺得自己坐在慕容海身邊不盡合適,於是謙讓道:“聖上,奴婢還是坐到六部之中去的好!奴婢還是恭迎麗妃娘娘過來就坐的好!”
慕容海本想駁回蘇芸的話,可是轉念一想,蘇芸這話已經出口自己若不同意蘇芸今後在麗妃麵前倒是難以做人了!
她笑了笑說:“這話也對,麗妃,就坐到朕身邊來,你也不必到六部中去,你一個丫頭怎麼就能容忍他們那些糟老頭子?”
慕容海不經意說了句玩笑,下麵頓時哄笑起來,程毋庸尖著嗓子咳嗽了一聲,下麵頓時清淨一片。
“你這奴才,朕難得博眾人一笑,你卻來攪局,看來該罰!”慕容海看著程毋庸到。
蘇芸當即回應:“奴婢也是覺得程公公該罰,就罰他禦酒一杯如何?”
桌上擺的禦酒,程毋庸一輩子也難得能喝上一杯,蘇芸明裏說罰,實則卻是分明袒護程毋庸,而慕容海此刻又因蘇芸的壽禮歡欣異常,於是冷冷說道:“一杯怎麼夠,就罰三杯!”
程毋庸笑逐顏開,趕緊跪下,接過小雲子端過的禦酒仰頭連幹三杯,然後抹了抹嘴唇道:“奴才謝聖上賞賜!”
慕容海開懷大笑,蘇芸也是笑意盈盈,麗妃坐過來隻能陪笑,蘇芸卻看到軒轅雨在給自己遞眼色,她轉頭看向禦案,驀然發現蘇家的金絲妙法蓮花經正擺在其中,不禁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她也不去看白慕容,而是定定看著那金絲經書發了一會呆,白慕容卻始終關注蘇芸眼色,見她並沒有來看自己,卻是有些失落。
孟淳上來服侍麗妃,慕容海見了她倒是有些錯愕,不過也不在意,孟淳卻笑問麗妃:“娘娘,少卿大人的侍女卻不是禮部尚書嚴文錦嚴大人的千金嗎?”
蘇芸一愣,嚴宓一直跟在蘇芸身邊寸步不離,這時經孟淳一說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慕容海冷冷看向嚴宓,又轉向蘇芸道:“此話當真?”
蘇芸正要離座告罪,慕容海沉聲說道:“若是朕不曾記錯,她不是月華宮中侍女嗎,倒是應該從教坊司入宮的,朕陪同麗妃月華宮中為四皇子擢選王妃時看中的不就是她嗎?”
嚴宓知道孟淳此時說出這話來就是要對蘇芸不利,若是蘇芸此時認罪自己的罪過就大了,她趕緊跪倒在慕容海麵前道:“聖上,奴婢犯有欺君之罪,奴婢正是嚴府之女,隻因秀女落選才費盡心機進了教坊司,隻是為了能進宮來!”
慕容海愕然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嚴宓如此痛快地就應承了下來,於是問道:“如今宮中也不過是朕而已,先帝駕崩,入宮又不能為妃,你卻為何還要入宮來?”
“奴婢惶恐,奴婢時常聽聞父親大人說起當今聖上英明睿智,且又是我巾幗中不讓須眉之懿範,奴婢仰慕聖上已久,隻盼得見天顏,卻又因秀女落選,願心不償,因而自願入教坊司為奴,隻為能見聖顏一麵!”
若是換做此前嚴宓或許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慕容海這般質疑,隻是如今跟在蘇芸身邊日久,早已學會了逢迎機巧,這點謊言對於她來說也不過是手到擒來,因此回應的也是滴水不漏!
慕容海聽了心中自然高興,又見蘇芸著實喜歡嚴宓,於是就擺手笑說:“也罷了,朕不過也是尋常人而已,卻要你因想見朕就如此用心良苦,當真也是難為你了!起來吧!”
嚴文錦這才過來告罪,慕容海揮手製止了他,卻轉頭看著孟淳問道:“這嚴府千金你卻為何認得?”
孟淳頓時張目結舌,無言以對。
慕容海又冷冷問道:“你也出身教坊司,既然嚴宓為嚴府千金,你自然早已知道,卻又為何今日才在朕麵前提及,其心可誅!”
孟淳嚇的頓時跪倒在慕容海腳邊道:“奴婢萬死!”
蘇芸心中一軟,卻是不願意看到孟淳就在自己麵前受罰,趕緊跪下道:“聖上,今日時聖上千秋壽誕,漢書有雲,天子春秋鼎盛,行義未過,德澤有加焉,此情此景卻不宜動怒,以壞了天子恩德!”
慕容海心中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看著孟淳依舊冷冷說道:“退下,朕不願再看到你!”
孟淳趕緊起身,麗妃白了她一眼,方才那話本就是孟淳自作主張說出口的,她也是惶恐無地,本來慕容海就不待見她,加之孟淳這出,更是讓她顏麵掃地了!
看著孟淳緩緩退出壽康宮殿門外,蘇芸告罪說:“奴婢更衣!”慕容海點頭任她自去,蘇芸急匆匆出了壽康宮,遠遠追上孟淳道:“妹妹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