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呆呆站著,聽著隔壁雲半城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而後恭謹道:“屬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查探此事,如今得到消息,那人今晚或許就會在教坊司出現,隻是屬下沒有想到夫人會親臨此地!”
夫人?蘇芸愣了一下,心中懷疑並沒有絲毫放鬆,說起來,雲半城在這種地方叫夫人也是該當的!
“夫人放心,這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屬下都布置停當了,夫人隻需安坐於此,屬下不時要出去調度,屬下得知的消息那人倒也不一定就是孤身一人,因而還是小心為上,無論外間發生什麼,夫人萬不可出門觀瞧,屬下定能將此人生擒!”
蘇芸始終希冀這位老夫人能說一句話,如此自己心中懷疑就能釋然了,可惜這位老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既然雲半城說是早已安排停當了,說不定今晚這裏會有大事發生,蘇芸輕手輕腳挪到了窗邊,順著縫隙看出去,外麵依舊平靜異常,想必是雲半城在這裏埋伏了人手,又怕傷及無辜,因而可能交代了下去,對於客人也是有所甄選的。
隻是雲半城口中說的這人究竟是誰呢,方才聽他口吻好似已經知道白慕容隱藏了什麼事情,而又在自己追查,結果才會傷及無辜,害得嚴晟受傷。
照此推理,那麼今晚要出現的人就是元凶,也就是嚴晟受傷就是此人的代罪羔羊了!
蘇芸立即開動腦筋,於是想到,此人很可能就是白慕容在西域歸途中刺殺那人,說起來雲半城說的也是有理,這人或許並不是僅僅一人在此呢!
可是此人為何又會在京中呢,難道他一次截殺不成,如今還要到京中來興風作浪嗎?
蘇芸有些心神不寧,自己也不知究竟時候因為什麼,正躊躇間卻見外麵進來一個人來,這人眼生的很,找了一個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來招了招手。
小廝趕緊上前笑問:“大爺要些什麼?”
“先來些酒肉,各色點心看著搭配,爺們也是不挑!”那人甕聲甕氣,話語之間聽起來倒是個豪爽之人。
正說著話外麵又進來一人,看起來倒是個老者,而且他帶著一個寬大鬥篷,遮住了臉,到了原來那人身邊躬身道:“公子,老奴外麵等候著可好?”
“哎,如今咱們主仆出門在外哪裏就有那麼許多規矩,你就對麵坐了,陪著本公子喝上幾杯水酒,若是喝得多了,今兒咱們爺們就歇在這裏了!”
那老奴猶豫再三,可是看著自家公子一味堅持,隻好勉強坐了下來,不一時小廝過來上了酒菜,看著那老奴裝扮之後有些詫異。
那公子倒是體貼,丟給小廝一錠銀子道:“我這家奴臉上有些不適,有礙觀瞻,這個權當謝罪了!”
小廝眉開眼笑地接了銀子笑說:“沒事的,咱們這裏迎來送往,什麼客人都有,這位爺並不算什麼,咱們這裏開門迎客自然也不會將客人分為三六九等!”
那主仆二人就笑了笑沒有說話,小廝自己退了下去。
蘇芸看著那二人,公子是完全麵生,而那老者幾乎擋住了整張臉孔,因而也看不到絲毫真容。
隔壁房間雲半城的聲音再次響起:“夫人稍坐,你們幾人好生伺候著,不許離開半步!”
旁邊有人答應,想必是兵部來了不少侍衛,而房門傳來開合之聲,而後便是雲半城從眼前走過,他倒是沒有發覺蘇芸其實就在近前!
雲半城徑直下了樓梯,奔著那主仆二人而去,也不招呼就在那桌子邊坐了下來!
“請問尊客是?”那公子愕然問道。
雲半城笑了笑說:“相逢即是緣分,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呢?”
那人想想也是,就舉起杯來對著雲半城道:“即是有緣咱們就連幹三大杯如何?”
雲半城在軍中多年,性格本就粗獷,今兒算是遇到了對手了,哈哈一笑在自己麵前的酒杯裏斟滿美酒,舉起來和那人碰了一下,果真是連幹了三杯。
“聽兩位口音好似是來自西方吧?”雲半城放下酒杯之後茫然說道,不免有些猜測的意味。
那公子嗬嗬笑說:“尊客耳力看來有些差池,在下卻是南方人,尊客怎麼就聽出西方的口音出來了?”
原本那老奴始終不曾開口,這時才說:“或許是尊客心中所想,不免就脫口而出了!”
雲半城見被人說中了心事,就嗬嗬輕笑說:“這位老者倒是能猜透人家心思,卻不知道老丈可是能預測到你主仆二人今兒可是能平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