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與嚴宓一路計議到了正陽門,計議的關鍵所在,是在對於九皇子軒轅露的定罪奏折是晚間就呈送慕容海,還是明日朝堂上再提及這兩個決定上。
到了正陽門前遞了腰牌,蘇芸轉頭看著嚴宓道:“若是今日晚間不將奏折呈送禦書房,聖上怪罪起來也是個麻煩。”
嚴宓卻笑了笑說:“姐姐這便有些謹小慎微了,依照妹妹的意思,若是今兒晚上聖上問起來咱們就將奏折呈上去,若是聖上不來傳召姐姐就等明日朝堂上再說也不遲呢!”
蘇芸遲疑了一下,不過覺得嚴宓這話也好似有些道理,於是就笑著回應:“也罷,姐姐就聽你一回,若是聖上不來傳召,咱們就等著明日再做計較吧!”
兩人穿過一道角門進了禦花園,在這後宮之中禦花園可是通往各處的捷徑,正在前行,兩人都沒有說話,這秋夜靜謐倒是有幾分蕭瑟意境。
“姐姐!”樹叢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來,蘇芸嚇了一跳,嚴宓緊緊拉住蘇芸的手,她們哪裏會想到這個時辰還會有人在禦花園中等候她們呢!
“是孟淳嗎,出來吧!”蘇芸穩定了心神之後悠悠說道。
孟淳就從樹叢中出來,嚴宓這才想起,前幾日孟淳可不就是在這裏迎候過的嗎!
“你慣會裝神弄鬼的!”嚴宓有些厭惡,看著孟淳冷冷說道。
孟淳也不理會嚴宓揶揄,而是對著蘇芸跪下道:“姐姐救命!”
蘇芸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一定是未央宮中已經得到了假消息,因而孟淳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的。
“你這話姐姐就不明白了,好端端地為何要叫救命呢,而且麗妃娘娘如今禁足期限也是到了,說來應該沒有什麼事了吧?”蘇芸自然要在孟淳麵前裝傻的。
孟淳跪在地下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期期艾艾說道:“姐姐,如今朝中誰人不知九皇子謀逆,而姐姐隻怕就在這兩日便會審結此案,到時未央宮能否幸免於難也自不好說,妹妹在未央宮中當差,想來性命隻怕也是不保了!”
嚴宓在一邊冷冷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當初孟淳姑娘可是覺得麗妃娘娘既是你的高枝,攀上之後就可以不將姐姐放在眼中了吧?”
孟淳非但沒有反駁嚴宓的言辭,反而羞愧難當說道:“姐姐,都怪妹妹當初一時糊塗,如今醒悟隻願為時未晚。”
“現在說起這些還有什麼用?”蘇芸也是冷哼了一聲,而後伸手拉起孟淳說道:“你好自為之吧,姐姐言盡於此!”說完之後徑直向前走去。
嚴宓瞪了孟淳一眼,而後緊緊追著蘇芸去了。
眼見蘇芸與嚴宓聯袂而去,孟淳臉上羞愧之色盡去,立時換上一副惡毒表情來道:“是誰笑到最後猶未可知呢,今兒也不過是為試探你們而已!”
嚴宓追上蘇芸笑說:“姐姐這演戲的功力倒是見長呢!”
蘇芸嗔怪地看著嚴宓笑說:“聖上總說你與裳兒跟在我身邊學了些東西,殊不知姐姐在你們身上也是學了不少東西,隻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事由。”
嚴宓掩嘴而笑,到了月華宮兩人不敢就此歇息了,唯恐慕容海差人來傳召,直等到月上中天嚴宓才道:“姐姐,看來聖上今兒晚間是不會召見我們了。”
蘇芸點點頭說:“不錯,既是如此,且看明日朝堂上聖上如何發落吧!”
次日起來蘇芸倒是覺得神清氣爽,好似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毫不憂心一般,嚴宓一邊為蘇芸梳洗一邊笑說:“妹妹就是學不會姐姐這般氣定神閑的模樣。”
“你這小小年紀要學這個做什麼,姐姐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蘇芸不由得悠悠說道。
嚴宓一愣,錯愕問道:“姐姐可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了,妹妹始終納悶,姐姐為何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有這種老氣橫秋的語氣呢?”
蘇芸頓時警覺自己失態了,於是搖頭苦笑說道:“好了,不說了,這事情姐姐總有一日會與你和盤托出的,隻是如今仍不是時候。”
嚴宓點點頭說:“妹妹領會得來,姐姐心中隱藏的這件事情,就連魏王與雲大哥都沒有提及,自然是萬分重要,能不避諱妹妹已經是將妹妹當做心腹了。”
蘇芸苦笑著沒有說話,畢竟自己與嚴宓之間不需要太多語言,不一時嚴宓為蘇芸收拾停當了,蘇芸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來,就拉住嚴宓的手說:“你今兒也不必等我,出宮之後就去兵部稍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