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宓呆呆看著蘇芸,真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向嚴謹的姐姐口中說出來的,不過她還是立時反應過來,興高采烈道:“那自然是好,妹妹到了大理寺即刻差人知會了家父,好叫小柔好生準備一番才是呢。”
蘇芸擺擺手說:“這倒不用,姐姐的這點心思想必嚴伯父早已猜到了,晚上去了就可見分曉。”
嚴宓聽著還有點不信,可是看著蘇芸淡定模樣也就沒有反駁。
兩人到了大理寺,嚴宓有些心不在焉,論起來麗妃打入了冷宮自己才是始作俑者,雖則麗妃與孟淳可恨,可是如今淪落至此她心中多少還有些不忍。
蘇芸見嚴宓悶悶不樂,於是笑問:“可是覺得麗妃的事情有些過意不去呢?”
嚴宓就無奈笑說:“妹妹這點小心思怎能躲過姐姐法眼,可不是嗎,說來麗妃再過可惡,卻也不至於要到今日下場。”
“世事無絕對,妹妹隻要想想,昨兒個你放出風聲去,麗妃當即有了動作,退回去想,若是事情當真被麗妃做成了,妹妹可是想過咱們姐妹的下場?”蘇芸笑著問嚴宓。
嚴宓心中立時憬悟過來,自言自語道:“若是麗妃得勢,隻怕此刻咱們姐妹早已無葬身之地了。”
蘇芸就笑說:“你既然想的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如今的心情可是好了一些了?”
嚴宓鄭重點頭說:“好多了,原來姐姐也並不是一味冷冰冰的,勸慰起別人來挺有些套路呢。”
蘇芸無奈苦笑說道:“姐姐就算是對外人苛刻,可是卻從未有對妹妹冷冰冰過吧,這話你竟然說的出口?”
嚴宓嗬嗬笑了起來,兩人就在正堂上嬉鬧起來,畢竟她們都是年輕女子,這心事來的快去的也快。
正在笑鬧呢,外麵皂役進來正要奏報,蘇芸卻先收斂了笑容問道:“可是相爺來了?”
皂役錯愕回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呢,小的還未曾說大人就知道是相爺來了!”
蘇芸冷笑了一聲道:“快請!”
皂役退了出去,嚴宓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蘇芸怎麼就猜到會是白慕容到了呢,正要問時蘇芸開口道:“妹妹不必驚訝,我此前說過,魏王與雲大哥這幾日總要避嫌,因而不會到大理寺來。”
嚴宓想想也是,既然軒轅雨與雲半城不會來,那麼常來大理寺的除了白慕容就是慕容裳與嚴晟了,而另外兩人到了都是登堂入室,哪裏需要通傳呢?
嚴宓還在胡思亂想,白慕容早已進來,拱手對著兩人道:“兩位妹妹安好!”
蘇芸和嚴宓一邊還禮一邊請白慕容坐下,蘇芸笑說:“相爺可是安置好了孟淳了?”
白慕容苦笑道:“本相正是不知該如何安置她,因而才來大理寺求教呢!”
嚴宓故意不去正眼看白慕容,白慕容雖然看到了嚴宓對於自己的厭惡,可是如今是有求於人之時,也隻能裝作沒看見了!
“相爺,聖上的意思下官也是毫無頭緒,隻是聖上將孟淳交由相爺自然是有其道理,相爺還是自己揣度的好,下官不敢妄言!”蘇芸悠悠說道。
白慕容長長歎出一口氣來,看著蘇芸茫然說道:“本相哪裏知道這其中會有如此多的枝節,可是話說回來,本相如今在這進退兩難之境也都是拜兩位妹妹所賜呢!”
嚴宓立時冷冷接口道:“相爺此言差異,俗語雲心底無私天地寬,若是相爺沒有私心雜念,又怎麼會走到今日呢?”
白慕容苦笑搖頭,沉吟片刻才想到了反駁語言來,於是笑說:“兩位妹妹如此做法難道就是無私了,麗妃何辜,卻落的這般境地,兩位妹妹捫心自問,想必也不好過吧?”
蘇芸微微搖頭笑說:“相爺,還有一句話宓兒沒有說呢,那便是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們姐妹心底究竟是有私還是無私也不是相爺一人說了算的。”
白慕容點點頭說:“說的也是,以言語計較本相自然不是你們對手,自然也不願與兩位一較長短,今兒過來隻為求教這孟淳究竟該如何處置,而芸妹妹也不曾給出答複,本相就此告辭了!”
他說完之後就起身要走,蘇芸卻擺手道:“相爺且慢,相爺可是想過聖上此舉另有深意呢?”
白慕容眉頭緊皺問道:“深意?恕本相魯鈍,當真是沒有瞧出聖上還有什麼深意?”
“若是論起來再也沒有人比下官更了解孟淳,她本就是個善變之人,聖上想必也深諳此點,因而將之安置在相爺身邊,美其名曰由相爺處置說來也不過是個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