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晟見公孫尚棲棲遑遑的模樣,心中想笑可是生生忍住了,公孫尚還想要問他些什麼,而外麵侍衛進來奏報:“兩位大人,宮中小雲子公公到了!”
公孫尚一個激靈,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他慌亂地看著嚴晟,嚴晟卻鎮定自若地起身道:“還不快請?”
侍衛有些狐疑地看著公孫尚,畢竟這吏部之中公孫尚才是正主,為何今天卻是嚴晟發話了,可是等了一時也不見公孫尚回過神來,隻好出去請小雲子了。
小雲子滿麵春風進來,見兩人都站在正堂之中迎候,於是就朗聲道:“聖旨到!”
公孫尚雙膝一軟,不自覺地就跪倒在了地上,嚴晟整理了朝服也緩緩跪下,小雲子打開聖旨抑揚頓挫地宣讀起來。
第一道聖旨自然是發付公孫尚到野原軍中的,公孫尚聽的是心驚肉跳,雖然聖上欽封他為布政使,可是說起來與充軍又有何異,他茫然磕頭謝了恩。
嚴晟聽了之後也是有些錯愕,這道旨意難道隻是關於公孫尚的,卻與自己無幹嗎?
兩個人都猶豫著正要起身,小雲子笑了笑說:“勞煩兩位大人還得跪著,灑家這裏還有一道旨意呢。”
公孫尚有些茫然,而嚴晟心中卻是竊喜非常,果然就見小雲子從袖中又抽出一道聖旨來再次宣讀了。
嚴晟再次謝恩,公孫尚臉上原本淒惶表情頓時化作氣憤,起身之後看了嚴晟一眼似笑非笑說道:“如此得恭喜嚴大人了呢!”
“公孫大人客氣,說起來當是同喜才對!”嚴晟對著公孫尚拱手說道。
小雲子哪裏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對兩人躬身道:“兩位大人大喜!”
嚴晟立時從袖中掏出一錠大銀子賞賜了小雲子,又將一些碎銀盡數散給了跟著小雲子一起的兩個小太監。
此時的公孫尚哪裏有心思賞賜別人,冷冷在一旁瞧著,小雲子也看出公孫尚的臉色不善,於是哼了一聲就帶著小太監們去了。
“嚴大人對這旨意隻怕早已有所預料了吧?”公孫尚氣惱問道。
嚴晟裝作一臉愕然道:“公孫大人當真是錯怪了下官了,下官對著旨意卻是一無所知呢!”
公孫尚拂袖說道:“方才嚴大人所說言猶在耳,如今這聖旨就將老夫一杆子支到西北去了!”
“大人真是玩笑了,方才是大人問起在下,在下自當為大人解答,而且方才所言乃是挑撥未央宮之事,又與大人何幹?”嚴晟也有些氣惱公孫尚這般無禮態度,如今兩人都是三品大員,說起來嚴晟已經是大權在握了。
公孫尚心中一驚,一點不錯,自己這般問下去豈不是做賊心虛了,他立時住口,勉強換上一副笑臉來道:“老夫忘情了,嚴大人莫怪,老夫即刻回府去收拾了,早日起行,也好將吏部侍郎府為嚴大人騰出來。”
“大人說的哪裏話,這些都是小事,為朝廷效命才是我等頭等要務呢!”嚴晟含笑說到。
公孫尚在嚴晟麵前一刻也是呆不下去了,幹脆就拱拱手出了正堂自了。
嚴晟卻想,這事情之中定有蘇芸功勞,畢竟下朝之後聖上將蘇芸單獨召進宮去了,他也整理了官服,即刻出門,外麵早已為他換了官轎,上轎之後一聲吩咐,就朝大理寺而來。
到了大理寺也無需通報,進了正門卻見蘇芸與嚴宓正在院中說話,嚴晟就笑著過去說道:“妹妹們安好!”
蘇芸回身笑說:“原來是侍郎大人到了,有失遠迎呢!”
從這話音中嚴晟愈發坐實了自己猜測,畢竟聖旨內容無人能預先得知,他拱手道:“承蒙妹妹不棄,為兄慚愧!”
“嚴大哥真是折煞妹妹了,這話好似應該在聖上麵前謝恩說的,若是被人聽了去豈不是要害了妹妹嗎?”蘇芸嗔怪說道。
嚴晟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旁邊嚴宓對於嚴晟昨晚在嚴府作為還是耿耿於懷,就冷冷說道:“嚴大哥便是謝姐姐又怎麼了,難道不是姐姐促成了他的好事嗎?”
蘇芸偷偷瞪了嚴宓一眼,回轉身早已換上了笑臉道:“好了,外麵說話諸多不便,還是正堂內敘話吧!”
三人就各懷心事進了正堂,嚴晟從院落中進入正堂這區區幾步路,心中卻是翻江倒海一般,如今更加看得分明,在朝中蘇芸當真是一言九鼎,便是聖上都以她為重呢。
然則昨日自己拒絕小柔的事情也不知道蘇芸心中做何想法,雖然當麵沒有給自己難堪,可是自己也不能就此固執己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