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將那紙條湊近了燭火點燃了,直到它在自己手中化為灰燼,她心中隻是在想,這白慕容倒是了無牽掛一般,竟然將整個慕容裳家的人連同裳兒都是棄之不顧呢!
再想下去卻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白慕容遠在西北,而相府中也好似沒有如此厲害的角色,夜探大理寺留下這封密信來,居然沒有露出行藏來。
“究竟會是誰呢,而且白慕容身在野原軍中還能飛鴿傳書回來嗎,又或者他臨行之前早已交代了,就是要等候時機再將此信送到自己手上?”
一切都是未知,想多了反而無益,蘇芸苦笑了一聲,轉身朝後堂而去,小柔與慕容裳早已收拾好了房間,蘇芸也無需交代,慕容裳見她臉色有異,主動去和小柔一個房間歇息了!
蘇芸躺下之後仍舊想著京中還會有誰是白慕容同黨,可是這個想法實在過於大膽,幾乎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其實偌大的相府,藏下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她再次想到武田的時候,心中一驚,幾乎是冷汗都下來了,難道真的會是武田嗎,他原本就是白慕容的人?
可是怎麼都說不通,武田本是宮中太醫院的太醫,追隨先皇多年,而後去了野原軍中,又鎮守過西域,而且從自己的推斷看來,他還認識孔維,隻是嚴晟究竟認不認識他還不好說。
如此迷迷糊糊地想來想去,自己什麼時辰睡去的都不知道。
次日起來小柔已經準備好了早膳,又為蘇芸和慕容裳準備洗漱熱水、毛巾等物,她自己則端著青鹽盤子等蘇芸漱口。
“妹妹也真是的,你卻要將我們二人當成嚴大哥一般來伺候嗎?”蘇芸笑著說道。
慕容裳嗬嗬笑說:“姐姐怕是自作多情呢,人家嚴大哥的待遇自然是要比咱們姐妹強上百倍了!”
小柔紅了臉啐了慕容裳一口說:“姐姐這般伺候你,你卻多嘴多舌,真是不成體統!”
慕容裳委屈地抬起頭來說:“這便不公平了吧,芸姐姐也說了你呢,你卻為何隻對妹妹這般凶惡,你也是個欺軟怕硬之人!”
“好,我不欺負你,今兒晚間我就不準備什麼豐盛膳食了,到時候你們隻等著青菜果腹算了!”小柔就知道用美食來威脅慕容裳是最有效的。
慕容裳果然大驚失色說道:“姐姐不要啊,那清湯辣水芸姐姐受得了,妹妹可是受不了,妹妹可是無肉不歡呢,一日不吃肉妹妹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姐姐可不要開這等玩笑!”
小柔和蘇芸都笑,蘇芸正色說:“如此說來你當真該隨雲大哥到軍中去,那可是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去處!”
慕容裳白了蘇芸一眼道:“姐姐又胡說呢,軍中規矩最嚴,姐姐說的是綠林好漢吧?”
蘇芸和小柔實在憋不出哈哈大笑起來,倒是把慕容裳的笑得叫一個莫名其妙,隻等她們笑完了,才一起出去用了早膳。
小柔笑說:“你們用過早膳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去上朝就是,這裏自有妹妹收拾打理!”
那兩人也不會和她客套,就整理了朝服,出門上了官轎去了!
到了太和殿前,時辰好似還早,眾臣一般都會避開蘇芸,畢竟她乃是當朝禦前女史,說白了就是女相,而自從白慕容沒落之後,朝中說起來就是蘇芸一人獨大之勢,雖然蘇芸不似白慕容那般囂張跋扈,可是畢竟位份太高,誰又願意擔負逢迎拍馬的惡名呢!
慕容裳見眾人遠遠避開,就哼了一聲道:“都是些獐頭鼠目之人!”
蘇芸笑說:“明哲保身,這也怪不得他們,如今朝事繁複,誰有敢輕易表露真心呢!”
正說著話嚴文錦過來請安,而後憂心忡忡問道:“老夫聽聞聖上將宓兒留置宮中了,芸兒可是覺得有些不妥?”
蘇芸這話時候當然是要勸慰嚴文錦的,不過由此可見嚴文錦對於慕容海的性情也是了解的透徹,不然當是高興還來不及得呢!
“嚴伯父真是,姑母留下表嫂在宮中自然是歡喜她呢,表嫂懷了皇嗣,姑母自然高興的緊,裳兒就不明白嚴伯父為何如此愁眉苦臉的!”慕容裳早已有些不滿,對著嚴文錦就是一通說辭。
蘇芸製止了她,而後對嚴文錦說:“嚴伯父想必是憂慮過頭了,裳兒方才的話雖則粗鄙了一些,卻也都是實情,昨日朝堂上嚴伯父不是見聖上歡欣模樣了嗎,聖上也是人,而且是女人,對於後嗣之事自然更加看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