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的官轎一路疾行,轎子裏蘇芸與慕容裳始終在計議軒轅雨與嚴宓入宮麵聖的事,慕容裳沉吟說道:“姐姐,聖上抱恙,表兄身為皇子,且又是姑母親子,若是此刻不入宮去,豈非讓人疑慮,且不說姑母了,便是這滿朝文武的悠悠眾口都是難以堵住吧?”
“這話姐姐也不是沒有想到,不過事態緊急,姐姐也顧不得那麼多,到了魏王府之後,姐姐自顧進去勸慰小雨哥哥,妹妹立時就趕往兵部去知會雲大哥,若是時間來得及,這事情也當要嚴大哥知道才是。”
慕容裳接口說:“姐姐也真是的,咱們到了太和殿回轉來,想必雲大哥和嚴大哥也是一般無二的,則有什麼好知會的,他們難道自己領會不來嗎?”
蘇芸見慕容裳說的有些不耐煩,於是嗔怪說道:“你可是一直與姐姐一處呢,這事情也是姐姐想到了,你可是想到了什麼了?”
慕容裳見蘇芸顯然是動了真氣,於是就吐了吐舌頭說:“是了,姐姐什麼話都是聖旨,妹妹去就是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魏王府,蘇芸下轎,卻對轎夫說:“你們辛苦,即刻就將慕容大人送往兵部去!”
轎子再次起行,蘇芸則拎起裙角來一步跨過魏王府高大的門檻徑直入內去了,連侍衛的請安都置之不理。
蘇芸真可謂是登堂入室了,進了正堂之後見門前侍衛有些愕然,於是就問道:“王爺和王妃呢?”
侍衛立時躬身說:“王爺自太和殿回來,好似是回後堂更衣去了,王妃早起之後一直在內堂忙碌,屬下等也不知是忙於何事!”
蘇芸一聽這二人都在府中,心中的石頭頓時落了地,立時就轉而朝後堂而去,看的侍衛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小雨哥哥,宓兒!”蘇芸一路走一路叫,軒轅雨的聲音最終是從臥房之中傳出來的,而後就見嚴宓挺著大肚子從房中走了出來,愕然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妹妹跟在姐姐身邊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姐姐如此急迫呢!”
蘇芸先拉住了嚴宓的手,見軒轅雨已經換過了便服,於是問道:“小雨哥哥這可是要入宮麵聖呢!”
軒轅雨笑了笑說:“自然是了,妹妹想必業已知道了,聖上身體抱恙,為兄總是不能佯裝不知吧。”蘇芸無奈搖頭說道:“小雨哥哥當真是糊塗,你既然知道聖上身體抱恙,身為皇子,你為何方才不徑直入宮請安,非要回府來換什麼勞什子的衣服?”
“妹妹當真是的,朝廷律例,沒有聖上召見,咱們是不能身著官府入宮的,為兄自然就要回府來換衣服了!”軒轅雨詫異說道。
蘇芸也不願與他白話,追問道:“你身為皇子,聖上有疾,你就是急切之間之闖進宮,難道還有人攔著你不成?再說了,聖上見了也不會怪罪的吧!”
“妹妹的話言之成理,可是”軒轅雨還想解釋。
蘇芸不耐煩地擺手打斷軒轅雨說:“沒有可是了!”
軒轅雨不想蘇芸會如此粗暴,倒是嚴宓有些緊張,怕這二人一言不合再吵起來,趕緊勸慰說道:“姐姐先將事情原委說明了才好吧!”
蘇芸哼了一聲說:“這事情可不是明白著的嗎,若是小雨哥哥早間徑直入宮去,則宓兒就不用再以身犯險了!”
軒轅雨這才明白了蘇芸的深意,頓時愣住說道:“為兄為何就沒有想到呢,為兄當時若是徑直入宮,則宓兒就無需入宮,妹妹的意思為兄此刻也是明白了,若是聖上的不適是裝出來的,則今番為兄與宓兒一道入宮去,還能不能出得來就不好說了!”
蘇芸見軒轅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悶聲不響在一旁生氣,嚴宓卻一笑說道:“這事情倒是好辦,小雨哥哥不必急著入宮,這探視聖上之事就交由妹妹來做便了,如此既解了聖上疑慮,則小雨哥哥也是無虞,豈不是好?”
軒轅雨與蘇芸對視了一眼,其實在蘇芸看來,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之法了,可是就此要嚴宓隻身犯險,這話她就更說不出來了!
“宓兒當真糊塗,這話就不要再說了,為兄千盼萬盼,好不容易將妹妹從宮中盼了出來,此時豈能就再放任妹妹回去,要知道今非昔比,一旦妹妹如今再入宮去,則為兄心中更是不忍了!”
嚴宓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於是隻好沉默了,蘇芸緩了一口氣說:“其實妹妹的意思便是小雨哥哥也不能就此入宮去,今日入宮還出不出得來還當真不好說呢!”
軒轅雨笑著擺手說:“妹妹未免過於風聲鶴唳了,咱們昨日是計較了一番了,可是也不見得就會如此快地傳入宮中去吧?”
蘇芸緩緩搖頭說道:“妹妹也是這個心思,可是事到如今,咱們卻是一步差池都不能有,這其中的道理小雨哥哥難道不明白嗎?”
軒轅雨笑說:“為兄自然明白,不過無論是什麼事情咱們還是都要考慮的周全一切為好,如此才能知己知彼,若是僅憑妹妹一時擔心為兄就不入宮去,聖上豈非會愈發疑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