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阮小沫的兩名保鏢一路上都一聲不吭,顯然是極其訓練有素,隻沉默地押著她走過好幾條樓梯和走廊,然後來到了一處極其安靜的地方。
其中一名鬆開手,上前去把門給打開,然後另一名把阮小沫給帶了進去。
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把固定在地上的椅子,就算阮小沫有心想趁機搬起椅子砸人逃跑,也不可能。
她也沒有說話也沒有求情對方放了她,隻是沉默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接下來,才是原本就該用在她身上的被綁架的人待遇。
保鏢用粗糲的繩子,緊緊綁住她被繞到椅子背後的手,紮了個死結,絕對不可能被蹭掉。
大概是徹底確認了她這樣就絕對逃不掉了,兩名保鏢才放心地帶上門從門口出去,去取待會兒要用來“招待”她的工具。
留下阮小沫一個人在房間裏,他們也並不擔心。
這女孩從一開始就特別的識相,一路上都沒有掙紮過、甚至連求饒都沒有,讓她往前走就往前走,讓她進屋就進屋,讓她坐下就坐下。
也許還是年紀輕,仗著少爺一時的寵愛,腦子昏頭了敢和夫人耍嘴皮子。
但輪到動真格了,人就清醒了,也知道怕了。
而且她已經被綁在椅子上了,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比起他們的體格和肌肉,那麼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對保鏢兩個大男人來說,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對她浪費力氣嚴密看管。
阮小沫靜靜坐在房間裏唯一的椅子上,聽著門鎖清脆地合上,又聽到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原本像是情緒消沉而低垂著的腦袋,倏地就抬起來了。
她眼眸明亮,嘴唇倔強地緊抿著,臉上沒有一點服輸認命的意思。
“還好走了”阮小沫悄聲地自言自語:“要是再不走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著,她那雙被交叉綁得緊緊的手腕稍稍動了動,手指勾起,努力地往在衣袖的某個方向,探了一把。
一小段堅硬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了她的指腹。
阮小沫保持著高度警惕,一邊悄悄地用手指撥弄那段堅硬冰涼的東西,一邊轉動著手腕的角度,配合著手指使勁地把它往袖子外麵抽出。
那東西倏然從她的手心滑落,被她堪堪抓穩了。
那是一隻精致漂亮的咖啡勺,勺子上還鑲著華麗的寶石。
之前在那間房裏,她和羅莎琳德說話的時候,故意借著裝作靠在桌上的動作,偷偷地就把這把漂亮又堅硬的小勺子給兜進衣袖裏了。
本來她還想著不好下手,但羅莎琳德發怒的時候站起來一拍桌子,桌上頓時亂七八糟,周圍的傭人也都嚇了一跳,就完全給了她神不知鬼不覺順走這把勺子的好機會。
其實從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帶到羅莎琳德麵前時,阮小沫就知道,這事不可能談妥的。
她不可能違背答應靳烈風的事,何況她也做不到羅莎琳德希望她做的事。
所以,被綁起來,是遲早的事。
她就提前多留了一手。
一路安靜聽話,表現乖順,不但能讓那兩名保鏢發現她的準備,還可以鬆懈他們的戒備心。
但她怎麼可能會真的認命聽話?
阮小沫輕手輕腳地把勺子塞回自己座椅上,以免勺子突然掉在地上發出響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後她盡力縮了縮手掌,反複多扭幾次,一隻手輕易地從原本看上去綁得緊緊的繩子中脫出。
她被綁的時候,勺子剛好藏在袖子裏,替她擋著手腕最細的部分,相當於平白讓繞著自己手腕的繩子多出一點空隙來。
反正隔著袖子也看不太出來,再加上保鏢因為她配合的表現,也沒有仔細檢查她手腕處有沒有拿東西擋著,她才能這麼輕易地將勺子抽出。
繩子和手腕之間,少了原本勺子占著的孔隙,本來應該緊緊綁著她手腕的繩子,頓時鬆了不少,才能方便她脫出手來。
繩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鈍響。
阮小沫站起身,下意識地她想開門逃走來著,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
如果就這麼開門出去,剛好撞上路上的人怎麼辦?
但如果現在不出去,等到拿東西的保鏢回來了又怎麼辦?
她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阮小沫回頭望了一眼,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她不可能拿起來堵住門。
而之所以那些保鏢把她帶到這個房間來,除了因為這處地方偏僻清淨,還有就是這裏四周都空蕩蕩的,可以防止她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能幫助逃脫的東西。
阮小沫折站在房間中央,看向一旁的窗戶。